然而,不管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陈长生现在都没有时间去细思。( .)
别人都已经抄刀子砍自己,如今最重要的事情,那莫过于先让那些想砍自己的人躺下。
那十几名突然冲出来的杀手,若单论个体修为和战力的话,那可要远远比颜明泉他们那个不靠谱的五人给强出太多,只是粗略放眼一打量,便已经从中发现了六名八鼎巫兵、三名九鼎巫兵,至于剩下的则全部都是巫将,修为从一鼎到三鼎不等。
最先冲到自己面前的,却是一位八鼎巫兵,不是对方的速度最快,而是此人距离自己最近。
“给我闪一边呆着去!”
搭在江月柔雪白脖颈上的剑刃移开,剑脊顺势往对方肩膀上轻轻一拍,直接便将这名穿着鹅黄长裙的少女给弹到了身后十步开外。
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陈长生很想看一看,如今突然从青楼顾客中跳出来的这十几个杀手,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自己还是自己身后那名黄衫少女。
十步,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距离。
别说是那些巫将,哪怕就算是眼前这几位八鼎、九鼎境界的巫兵,全力一扑之下,也只是须臾即至。
若这些人是冲着江月柔去的,他当然不会阻拦,虽说之前在通去死,几天前还和对方的父亲相谈甚欢,但是……陈长生却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毕竟,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再添那么一丝一毫都会觉得头疼无比。
可如果那些杀手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就很不好意思了,来一个,他陈某人就杀一个。
心念电转间,第一个冲到自己身前的那名八鼎巫兵,已经挥起手中长刀朝自己当头砍下。
而这一刻,陈长生才刚刚用剑脊把江月柔给拍出去,收剑迎敌却是来不及了,所以他也不犹豫,直接了当的选择了出拳。
论速度,他比敌人更快。
论力量,他比敌人更强。
所以,陈长生这后发先至的一拳,却是先于那名壮汉手里的长刀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这一拳,好似猛虎扑食,又宛若一条欲择人而噬的巨蟒,抬手间便将对方的颧骨给打得向下凹陷了一大块。
以通天塔那个人吃人的鬼地方混了近三个月的时间,陈长生只学会一件事,那就是不留手、不犹豫,否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成自然,在这一拳将对方颧骨打塌的同一时间,他再次玩了把顺手牵羊,反手便在此人倒飞出去之前,将对方腰间挂着的那只纳物宝袋给扯了下来。
事实上,当这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之后,陈长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这个习惯……看来一时半刻间是改不掉了!”
心中暗骂一声,如今这种情况下,他也无暇顾及手里这只纳物宝袋,因为在与敌交手间,这东西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碍事。
“给我保管好它!”
随手将那只纳物宝袋朝身后一扔,头也不回的向江月柔交待了一句,陈长生掌中斩蛟剑微微一颤,一身劲力勃然爆发,迎着继那名颧骨被他一拳打塌后冲过来的九鼎巫兵就迎了上去。
恰好,这一位九鼎巫兵,却也是一个用剑的。
“和我比用剑,你差得太远!”
七十二地煞神通之剑术,通晓天下一切剑器用法。
实际上,真正的战斗,往往只不过是一下的事——纵然挥出千剑、万剑,但最终取人性命的,那只有那一剑。
力量、速度、反应,此三者俱在来敌之上,甚至就连自己手里的兵器也远远要比敌人手里的更为坚韧、锋利,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理由会失手。
尽管面前这位九鼎巫兵的剑势极快,但陈长生却比对方更快。
银光乍现,从下至上,随后又自上而下的这一剑,就好似洪水一般,在尽数将来犯之敌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给瓦解掉的同时,也将对方给连人带剑一击劈飞。
似斩蛟剑这种上品宝器,砍在其他凡铁上的时候,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削铁如泥。
迎面劈断对手兵刃的同时,这一剑的余势,也在那名九鼎巫兵的胸腹间开了一条二尺余长的血口子。随后,习惯性的剑尖朝下一挑,却是再一次将对方身上的纳物宝袋也给削了下来。
“靠……给我接着!”
没办法,在通天塔内历时三个月才养成的习惯,在干掉敌人的同时顺手牵羊,把对方的纳物宝袋也给弄过来,这种动作早就已经成为了陈长生的本能反应。
“这贪财的毛病,怎么还就改不掉了?”
心中暗骂不已,但手底下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半点走样,斩蛟剑一抖、一颤,剑刃之上残留的几点血珠顿时被震飞。
“来吧,让我看看……”
然而,恰恰也就在这个时候,陈长生却忽然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因为他直到这一刻才想起,自己之前明明是想着暂时不下狠手,先看明白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身后那位江月柔来的。
但是很不巧,过去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通天塔里单打独斗,向来都是奉行雁过拔毛、人不走空的策略。
这边一大群人朝自己冲过来,陈长生本能般的就把所有人都给当成了自己的敌人,却是下意识的忽略了,如今他已经不在通天塔内,而是堂堂正正的站在大商王朝帝都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