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密室内,长桌前方,面上覆着模样狰狞青铜面具的黑袍人,轻轻拿起一块黑布,将身前木桌上放着的这只水晶球给盖了起来。( .)
因为,他再也没必要盯着仅剩的这只水晶球了,不是他不想再通过此物来看到自己想看的人和事,而是……如今这只水晶球,它已经坏掉了。
既然坏掉,那自然不能再显示出人的影像。
“先是盯着陈长生的那只水晶球坏掉,当那丫头走进第十八层的时候,这只水晶球也再看不到半点影像,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愤怒的声音在这间常年不见天日的密室内回荡,但这里除了回音以外,却是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响起。
因为这栋密室内的三百步方圆,都是这名神秘黑袍人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里,在过去十年的时间里,几乎不会有什么陌生人闯进来。
而恰恰也就在密室里的回音刚刚消散的这一刻,随着一侧石墙上的某只拳头粗细的铜管末端宝石绽放光芒,这名黑袍人顿时抬起手臂朝那只铜管处虚虚一抓。
也就是这么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手一抓,便有一张写满小字的纸张自铜管之内飘出,却是直接被他给摄入了手中。
“倒也有点意思,这小子居然去了镇抚司大狱,而且还和江怒的女儿搞到了一起……江家,这样也好!”
随手一抛,之前还被捏在手里的信纸,立时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绞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纸屑,转瞬间便自行落入了不远处的一只竹桶之内。
信步走到一大排书架的前方,手指从书架上那落满灰尘,已经不知多久未曾清理过的古旧书籍上一本接一本的划过,最终这名神秘黑袍人的手指停在了一册牛皮封面的古书之上。
准确的说,这部古书并不仅仅只有封面才是牛皮的,就连书页在内,也同样都是皮质的。
不多时的光景,随着手里这本古书翻到了某一页,这名黑袍人忽然无声的笑了起来。
“江家……天门鼎,看来也不用老夫去费心思刻意安排别人,先让这小子夺了江家世代相传的天门鼎再说!”
重重合上手里这部古书,黑袍人大袖一挥间,悄然将那部古书扔回书架上原来的位置后,转身便走出了这间密室。
而恰恰也就在密室大门开启复又关闭的这一刻,这名黑袍人的全身上下,都悄然泛起了一层涟漪般的波纹,而在那一圈无形的涟漪消散之后,他已经从头到脚都变成了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帝都百姓。
甚至,他只是随便在院子里走几步,便轻而易举的绕过了这栋在帝都之内丝毫不起眼的院落内所有守卫,哪怕就算是迎着某些人的面从对方身边经过,后者也全然没有半点察觉到异常的念头,就仿佛从头到尾都根本没有看到过这个人一样。
“还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除了干一点力气活以外,竟是根本再也派不上半点用处,真要是靠你们来保护老夫,恐怕……老夫早就已经不知被人杀了多少回。”
自己麾下的人如此不中用,黑袍人自然颇有几分无奈之感,但对于这种情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真是可惜,时间还没到,终究还是早了些……”
从护卫面前经过都没有被人发现,当如今已经化身成一名普通中年人模样的这位神秘人离开院落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般离开那栋样式普通的院落,这位神秘人一路向西而去,只不过是随便朝前走了几步,整个人便已经完全消失在这条长街之上。
大地,仿佛在他的脚下缩得极短,明明看起来是很远的距离,但却往往只在此人抬脚迈步间便已经被跨越。
可最重要的是,不论是迎面走过多少人,路上遇到了什么样的障碍,此人都只是顶着一张普通至极,在帝都之内随处可见的面孔,就这么不躲、不闪、不避的抬脚朝前迈出,便好似空气一般从长街一端来到了另一端。
在这个过程之内,长街之上随处可见的行人,竟也是同样未能感觉到半点异常之处。
一路前行,未有半点停顿,似乎整个帝都之内的环境,此人都无比熟悉,不论是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巷子,此人都未曾有半点走错。
最终,他的身影停在了一条偏僻至极的长巷之内。
望着眼前这栋连大门都已经被砸掉的民居,这名如今作普通中年人模样打扮的神秘人摇头微微一笑:“那小子还真是会见缝插针,但谁又能想得到,当初无意间漏下的两条杂鱼,竟然还能再派上点用场呢?”
摇头哂笑一声后,此人便抬脚迈进了这栋普通的民居之内。
在这一刻,他并未再隐藏自己的身形,更没有动用什么巫术,只是像一个真正的普通百姓那样,就这么用最普通的动作走进了这栋小院。
自己守卫的地方有其他人走了进来,如今尚且还在院子里的七名禁军卫士自然不可能没发现。
事实上,只要他们的眼睛还没有瞎掉,就不可能不会发现眼前这么一个大活人。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恰恰也就在这七名禁军卫士正欲开口的这一瞬,他们却惊骇至极的发现,自己在这一刻,竟然再也无法做出半点动作。
自己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但思维却又偏偏保持着清醒,这自然是一种极为可怕、恐怖的体验。
但是,对于他们七人而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