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究竟心里在打出什么主意,为什么要杀胡妙妙,为什么要杀那四个轿夫,又为什么砍了自己一刀,结果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不再理会自己等人,更是在转身杀掉百余个城防军卫士后转身便走……
毫无疑问,对方这番动作,确实是把陈长生给搞糊涂了。
因为他是真猜不透……暂且先不提幕后之人是不是那位夜鬼,如今陈长生最不懂的是——弄出这么多事,对方到底在图什么?
然而,不管这一前一后两个黑衣杀手究竟是不是被夜鬼安排的,如今这种情况下,恐怕大商帝都之内,又要风波再起。
一百个城防军卫士的死活并不算什么,甚至就算那位什么九门巡防使的女儿被当街斩杀,也不算什么大事。
真正重要的是,这一百个城防军卫士,他们是在大商帝都的大街上被人给杀了。这就好比是上辈子在地球时,有人公然在街上用火箭炮炸死了一大群执法卫士一样,这是妥妥的大案、要案。
“不要被自己的眼睛所蒙骗,有些时候杀就是不杀,不杀就是杀……”
脑子里没来由地想起了当初在通天塔之内,从司空礼口中所听到的这番话,陈长生的眼中不禁悄然闪过一道精光:难道说……夜鬼的意思,就是想要这大商帝都乱起来?
尽管脑海中转动着种种念头,但陈长生却也清楚,此时并不是他思考这些东西的好时机,因为随着那名手持金刀的黑衣杀手离去,远处正在交手的那名黑衣人和中年车夫之间,也终于分出了胜负。
只不过这一场胜负分出的方式,看起来却极为古怪。
之所以要用‘古怪’这个词来形容这一战,完全是因为当那名中年车夫再一次挥出掌刀之际,就仿佛是因为某种任务已经完成,那位黑衣人竟完全不作半点抵抗,而是任由这一记掌刀将他拦腰砍成上下两截。
一瞬间血肉横飞,就连整个人都直接被腰斩,这名黑衣人是妥妥的已经死透……甚至在他死的时候,根本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但说来奇怪的却是,此人身上所流淌出来的鲜血,竟是暗红色的……
这名黑衣杀手固然被当街打杀,可事情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恰恰与之相反,此事非但并未结束,反而却仅仅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不论是对于陈长生和江月柔等人来说,还是对于极远处某栋茶楼内倚窗而坐,如今正手持茶盏的中年人而言,这都只是一个开始。
“国运……到底什么是国运?”
淡笑着说完了这句话,浅啜一口盏内碧色茶水,随即轻轻将手中青花茶盏缓缓放在桌子上,这名相貌普通之极的中年人缓缓的摇了摇头。
“国运就是民心,是天下万民之心。这大商帝都一乱,民心也就动摇了。想毁掉这个国度其实不难,殷聿啊殷聿,你要是不走的话,我还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这次可真是要谢谢你。”
伸出手指朝着天空中撒下的阳光屈指一勾,这名相貌普通至极,普通到丢在人群里,便再也找不出
来、五官轮廓更是毫无特点的中年人微微一笑。
“愿者上钩,怪只怪你自己太贪心,已经得到了这么多,但却还想得到更多。等你回来的时候,‘夺命血咒’应该也差不多能够完成,真不知那时你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遥望远处那已然陷入一片混乱的长街,中年人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腰肢,紧接着便转身离开了这栋茶楼。
而这栋茶楼之内的其他人,竟硬是丝毫没有半点察觉到,此时居然有个大活人从自己身边云淡风轻般的一闪而过……
就在远处那名没有半点被注意到的中年人身形完全消失在了长街之上这一刻,整个大商帝都之内,也彻底的炸了锅。
这个立国近两千年的古老王朝,在经过无数年的平和之后,庞大的国家机器也再一次运转了起来。
凶案发生的时候,街上有很多百姓,所以当这件事真正被调查起来的时候,取证并不困难。
甚至,当相貌清癯的刑部尚书荀之涣赶来之前,就已经有属下将整件事情的经过,都原原本本地整理成册送到了他的手上。
从江月柔下了马车,走进香玉馆第三层的那一刻开始,到因胭脂与胡妙妙产生争执并吃了亏,而且还诅咒其被人谋财害命,以及胡妙妙当街身死、前后两名黑衣杀手出现,并斩杀了包括胡妙妙和她那四名轿夫,和后来赶到的百余名城防军卫士等等……
所有的事情,哪怕就连江月柔和她身边的青衣少年,俩人被第二位出现的黑衣人手持金色长刀凌空砍了一记,一切的事情经过,如今全部都被写在那一册卷宗之上。
甚至就连周围百姓的供词以及提供供词之人的住址,也全部都被记录在这一册卷宗的最后几页。
毫无疑问,这件事情如果仅仅只从这一册卷宗上来看的话,不论如何也不可能绕开江月柔和她身边的那两名随从。
但是,对于刑部尚书荀之涣而言,这件事情却非常难办。
因为,不论是死者,还是疑犯,她们的父亲都是当朝命官,而且和自己之间私交都还不错。
“他娘的,一个是帝都九门巡防使胡万金的独生爱女,另一个是北镇抚司指挥使江怒的掌上明珠,谁能告诉我,老子到底该怎么办?”
说句实话,如果疑凶只是普通人的话……哪怕就算是某个小官家的子嗣,身为大商王朝刑部尚书,荀之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