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怒随叶无欢进了皇宫去觐见六皇子,陈长生和江月柔却不可能一直枯等在这里。
不过所幸的是,江怒在随叶无欢入宫之前,便已经预料到,他要将关于那几桩凶案的猜想尽数给六皇子讲解一番,所用的时间定然不可能会太短。
所以,在他临走之前,便已经请叶无欢派人通知那一对少年男女,让他们自行回去。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先是在大中午的时候回到了北镇抚司衙门,随后又从北镇抚司衙门赶到皇城,而后更是在这皇城之内连续突破了两层境界,最终又从皇城赶着马车把江月柔给送回了江府,这一整天的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平心而论,这一天的收获,自然不能算小,但同样却也闹出了不少烦心事。
赶着江府那辆马车,在把江月柔送回江府之后,陈长生便直接步行往自己那处宅子所在的方向走了回去。
其实,在江府分手的时候,江月柔也曾想让府里的马车把陈长生给送回去,但最后还是被他给拒绝了。
因为,对于陈长生而言,走路回去的这段时间里,他可以思考很多事。
在走路的时候思考,这是他的习惯,因为这样一来,自己能够想到很多闷在屋子里想不到的地方。
皇城禁卫军、校尉、手下统领二百五十人……
说实话,陈长生是真的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叶无欢,堂堂镇国公府的世子,六鼎巫王的独子,六皇子殷受辛的心腹,会看自己如此的顺眼?
但关于这个问题,他却是真的找不到答案。
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这似乎并不需要什么理由。那么,一个人硬是看另一个人顺眼,这真的需要理由吗?
除了叶无欢看自己顺眼以外,陈长生是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能让自己在只与此人见了短短两而之后,便直接被对方给送了一个官位。
皇城禁卫军中的校尉,在大商王朝中,相当于六品下的武官。
虽然还尚未正式入职,也未曾得到皇城禁卫军中属于军官的制服、武器、令牌、绶带,但好歹他现在也不算什么白身。
可是,他却总是觉得,这件事情里,似乎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邪乎。
“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路边走边想,于不知不觉间,陈长生便已经走到了距离自己那宅子的三条街外。
那一栋陈宅向外共有三条街,分别是翠阳街、凝波街、飞星街。
只不过,与其说这三条街是街的话,反倒不如说它们只不过是几条比较宽大一些的巷子,甚至就连这三条街的名字,也都只是这附近百姓们自己叫出来的。
最起码,依张云海他们几人所说,朝廷向来都不承认有这么三条街。
然而,恰恰也就在陈长生人才刚刚走过了飞星街的这一刻,随着某种无形的波动被他的大脑所接收到之后,他整个人顿时一愣,却是陡然回过了神。
自从昨晚见过那位夜鬼,以及在对方走后,自己整个人脑子里都仿佛有一层蒙住了思绪的迷雾被揭开后,他便已经完全对于继续培养那只白蚂蚁失去了兴趣。
毕竟,拥有射覆之术在身,他哪里还需要再去费这门心思?
所以,当及时醒悟过来这一点之后,陈长生便随手将那只通体纯白色的蚂蚁给扔在了院子里的房梁上。
好歹这也算是他养的一只宠物,虽然这只宠物小了点——整栋屋子那么多木头,这么一只小东西就算卖力的去啃,恐怕光凭它自己的话,没有个十年八年的,也没办法把整栋宅子都给啃塌。
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却是,恰恰也就在自己还差两条街便回到那栋宅院的这一刻,他的精神却再度和那只白蚂蚁连接到了一起……事实上,就算连到一起也没什么,反正这种事对于陈长生而言,也不是第一次经历。
“正好看一看,赵大龙和张云海他们几个现在在干什么……”
忽然生出这份心思,陈长生便随意寻了一处无人之地,继而后背靠着墙砖悄然阖起双眼。
也就在那狭长双眼悄然阖起的同一时刻,他整个人的精神,便于虚空中凝聚在了如今正趴在陈宅院子里顶梁上的那只白蚂蚁身上。
那只小小蚂蚁的眼睛,此时便成了陈长生的眼睛,它所看到的一切,对于陈长生而言,也同样宛如亲眼所见。
当这只小东西晃着着小小的脑袋,将院子里内部的一切景物都尽数收入眼底之后,它便再一次无声无息的将身体重新缩回了房梁之上的死角。
而此时尚且还远在两条街外的陈长生,也在同一时间悄然睁开了双眼。
只不过,当他这双眼睛睁开的同时,却有一缕杀机于眼中一闪即逝。
“想不到,居然这么快就被人找上了门来,而且……还把我三个手下都给吊成了腊肉……”
打狗也要看主人,虽说赵大龙、张云海、颜明泉这三个家伙全是软骨头,但好歹也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批班底。
如今就这么被人用绳子在院子里吊了起来,陈长生的心中立时便生出了几分怒意。
毫无疑问,自己刚刚通过那只白蚂蚁所看到的灰衣老人,应该就是今天中午打了李万山以后,对方所请出来的救兵。
“金钱帮……李万山,还真是想不到,你们居然真有胆子找上门来!”
将自己两只手掌轻轻的活动了几下,感觉到这一身筋骨也隐隐有些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