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嬷嬷走出去,端贵人脸上强撑着的笑意也终究是撑不下去了,一脸痛苦狰狞的脸上不由的透出三分暗淡来。
顾芳怡见状嗤笑道:“怎么?看妹妹眼有不舍的,莫不是舍不得秦嬷嬷了,若是的话,姐姐把秦嬷嬷叫回来便是了。”
顾芳怡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作势就要把秦嬷嬷叫回来。
端贵人顿时慌了,“姐姐哪里话,妹妹不过一时出神罢了,有姐姐在身边,妹妹哪有功夫去想其他人,姐姐多虑了。”
就这么说这,端贵人的身上便又沁出了一身冷汗,不但但只是因为顾芳怡的那番话,还有腿上不时提醒自己存在的刺痛感。
“那倒是姐姐误会妹妹了,不过妹妹怎么还不起来呢,难不成真的需要姐姐帮上一把不成?”
端贵人脸色一变,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强笑两声,带着三分谄媚七分讨好的说道:“不劳烦姐姐了,妹妹这就起来。”
重复了一番之前的动作,在身上薄薄的旗装被彻底打湿之后,端贵人终究是站了起来,带着森森的白脸坐到了一张小凳上。
不知是不是已经折腾够了端贵人,顾芳怡倒是没有在折腾起端贵人,而是突然转变了态度和端贵人唠嗑起来。
不知道顾芳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端贵人也只能惴惴不安的应和这顾芳怡的话,家里有几口人,阿玛额娘是什么官职之类的,好似倒豆子一样一个不拉的说出来。
若是忽略掉顾芳怡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笑意的双眼和端贵人不时因为疼痛抽动的嘴角,倒还真有一点午后姐妹闲聊的惬意。
不过这份惬意到底没有支撑多久,在闲聊了一会儿之后,顾芳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眼眸笑道:“听了妹妹家里的诸多趣事,姐姐突然想起来,好像妹妹的贴身宫女环儿也是董家的闺女吧。”
这一句话像是一个惊雷一样把端贵人从刚刚惬意的气氛中炸醒,心中略过一丝了然,头上顿时沁出了冷汗,脸色也是白了三分。
握紧了手中的锦帕,微微避开了顾芳怡的双目,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姐姐好记性,环、环儿却是是董家支脉的一个庶女,难等大雅之堂,劳姐姐挂心了。”
虽然对答入流,可是从端贵人头上越来越多的汗水和手中已经变成一团咸菜的锦帕不难看出她心里的惶惶不安。
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端贵人语气中的颤抖一样,顾芳怡只是点点头,“我就说吗,怎么那个不知死活的贱婢这么熟悉,原来是妹妹的贴身宫人啊。”
说着,顾芳怡深深地看了一眼端贵人。
端贵人被这眼中的深意狠狠的吓了一跳,原本就跳动急促的心脏更是不要命的跳动起来,一张惨白的小脸因为激动染上了几点红晕,倒是比之前还要好看三分。
听到顾芳怡的话,端贵人顿时变了脸色,张了张嘴就准备解释。
可是看出端贵人打算的顾芳怡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脸上的笑意立刻一变,化作一片狂风暴雨,厉声呵斥道:“妹妹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董氏一族到底想干什么,是准备和我科尔沁为敌不成?”
端贵人被顾芳怡的话惊倒,心脏顿时停滞了一秒,而后便好像失去了骨头一般,身子一软就从凳子上跪了下来。
这一下比刚刚端贵人自己倒地的时候摔得还要更重几分,只是到底有了准备,虽然这一下子的剧痛让端贵人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晕厥过去,到底没有叫出声来。
但是难以忍受的剧痛还是让端贵人不由咬紧了嘴唇,原本没有血色的嘴唇顿时被咬破,殷红的鲜血慢慢的从嘴角沁出。
可是对此,端贵人就连擦拭的胆子都没有,双手撑着地,颤颤巍巍的说道:“姐姐多虑了,董氏,董氏不过微末小族,和姐姐比起来不过是萤火之光和皓月之明一样,岂敢有那般不臣之心。”
说着端贵人深吸了一口气,既是缓解身上的疼痛,也是稳定自己的心神,“请姐姐明鉴,董氏一族一向唯姐姐马首是瞻,如有二心,当天打雷劈,有抄家灭族之祸,请姐姐明察啊。”
听到端贵人的话,顾芳怡倒是挑了一下眉,本来只是想要端贵人表一下忠心就可以了的,没想到端贵人居然会这般果决,不但直接把董氏一族搬到了自己这一边,还许了这般严重的誓言。
这可不是现代人随随便便就敢发誓赌咒的年达,在这个君权神授的年代,人们对誓言的看重甚至比明文律法还要来的重要三分。
听到这句话,顾芳怡的脸色也顿时缓和了不少,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从软榻上走了下来,轻扶起地上的端贵人,嗔怪道:
“妹妹也是,姐姐不过随口一说,妹妹还发什么誓啊,也不怕犯了忌讳,快起来快起来,虽是夏日,但地上到底冰凉伤身,妹妹可不能为了一时的凉爽就不顾身子了。”
端贵人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虽然心中对于就这么把董氏一族交给顾芳怡有些不甘心,到底也知道,顾芳怡至少不会因为这个找董氏一族的麻烦了。
听到顾芳怡的话,端贵人也只能就着顾芳怡的手坐起来,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的不是,劳姐姐费心了。”
顾芳怡这才放开端贵人的手,点点头,打量了一番端贵人后微蹙了眉头,带着关切的说道:“这么一看,妹妹的气色确实不好,莫不是身子不适?”
没等端贵人回话,顾芳怡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