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前听伯母提过,她最喜欢的就是百合,只是不知道伯父……”
林雅仪目光微黯,那个时候任妈妈很喜欢林雅仪,一直把她当做自己儿媳妇疼爱。
“没关系,我妈喜欢的我爸也会喜欢。谢谢你雅仪,还记得这个日子。”
“没事,走吧,带我去见见他们。”
一人抱着一束花,两人起身来到彼得尔墓园。四处寂静,走过一条水泥小路,望见一排排整齐的白石墓碑,任黎沣带着林雅仪走到他父母坟前,拿掉已经枯萎的不成样子的花束——那是他刚回上海时送来的,直到那一天这凄凉了8年的灰暗地带才有了点色彩。
林雅仪将手中的百合放在两人合葬的墓前,拿出手绢轻轻抹掉石碑上的灰尘,轻声细语不敢打扰亡灵:
“伯父伯母,我来看你们了。”
“妈,我带雅仪来看你。”
任黎沣将另外一束花摆正放在碑前。
气氛肃穆,两人相对无言。
林雅仪看着两行碑文,心中大为感慨,记忆里那个优雅的妇人,温婉善良、端庄大方,最是心慈面善。
“黎沣,你妈妈,很爱你爸。”
一旁静默的人眉心微动,过了很久,才发出低沉的声音来:“嗯,我爸可能一直都不知道我妈有多爱他。”
他的母亲,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们父子俩的生活起居,从来不把她的爱和奉献挂在嘴边,本以为是性子温然,谁也没想到这样细水流长的感情最终选择了最轰轰烈烈的方式结束,这样的生死相随在外人谈起时无不充斥着羡慕和感叹,但作为儿子的任黎沣心中却是另一番怅惘。
“只是不知道,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父亲被失败击垮,失去理智放弃生命,而清醒的母亲——到底在她的心中自己不如父亲重要吧。
林雅仪心领神会握住了他的手,向他投来关怀的目光,那目光像用木棍搅的,轻轻柔柔将任黎沣包围窒息。
那双宽厚而微凉的手掌感受到女子传递的温度有一刻的颤栗,多久了,他再没有过这样温柔的触感,像电流嗞的一下穿过身体——他很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任黎沣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居然是有些渴望的。
在墓园的另一边大道上,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旁,后车座车窗半敞,露出一张高深莫测的脸,他看着任黎沣的方向,眼神里闪过出一抹阴鸷。
副座上的葛林通过反光镜捕捉到这神色,犹豫了一下转过头来说:“老板,要不我们干脆现在就把他抓来拷问,免得……”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也不敢说。
孟昊天将目光收回,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行,我敢保证,今天抓了任黎沣明天那份文件就会被曝光。”
他很了解,所以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葛林看了一眼那边,还想开口:“那……”
“葛林,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别管,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你就给我滚蛋。”
“是。”
葛林只能应下来,上次当然是指被黎沣抢走文件还让老板受伤的事,确实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失职。
远处那人的身影,是眼里拔不掉的一根刺,让他睁眼不得痛快闭眼无法释怀,不由地握紧拳头,整个人像刚从雪里捞出来的冰雕一样,浑身散发的气息更冷了。
“走。”
孟昊天升起车窗,司机掉头开走。
外滩大街上,音箫还在适应着如何在人群中褪掉她职业的冷漠,有一种很奇妙的心理,每次在易云超身边,她都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正常普通一点。
云超面对她倒着走,面色有些遗憾。
“你为什么不穿那条裙子?很好看啊,难道你买它是为了当摆设?”
不是为了当摆设才买,是被你逼迫才买的!音箫在心里嘀咕。
“没有当摆设啊,我穿过一次。”
“就试了一下也叫穿过一次?未免太敷衍人了!那条裙子再怎么也是我陪你买的,就不能再穿来我看看?”
音箫见云超会错意也不解释,在心里做贼似的迅速将任黎沣别扭而好笑的表情回忆了一遍。
易云超双手背在后面,吊儿郎当地慢慢倒退:“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很忙吗?”
这样简单的唠家常,在音箫听来却堵车似的半天出不来一句话,总不能说“我每天都忙着要杀人”吧,这到底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只好聪明的将问题抛回给他。
“你呢?”
“我啊,现在是无业游民,刚从学校毕业还在找工作呢!”
音箫一副迷游的神态,不知在想什么,云超见她没有反应便找话说道:“知道今天我要带你去哪儿吗?”
音箫也不在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猜你应该还没有观赏过上海的景色吧?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让你惊喜!”
当真正来到目的地时,满含期待的音箫疑惑了,眼前不就是个山吗,也算得惊喜?山会变形?山里有妖怪?
云超见音箫皱紧的五官在一旁捂着嘴笑,将她引到另一条小路上,转过几个大石块,音箫看见一个棚亭,两边围着铁栏杆,亭外还排着好几个人,大多是年轻学生的样子。
“这是干什么?”
云超推着她朝前走去:“这是缆车,不知道了吧,我前几天才发现的好玩物,走,我们去看看。”
直到看见前面的人坐在那个类似空铁箱的东西在空中移动,音箫才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