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夜!你闹够了没有?”素月来到楼下,隔着人群泣道,这声音凄楚哀悲,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才能出来。
围观的百姓虽然都听说过,这朵洛阳第一行的艳名,但是极少有见过她真容的。抬眼望去,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柔媚的双眉弯成一片柳叶,凝如玉脂的鼻子下面,樱桃小口微微张开,银牙暗咬,语带哀怨。粉致致的脸脸蛋上,挂着两行清泪,让人心生怜意,恨不得搂在怀里好言相哄。
眉眼五官,瑶鼻樱唇,没有一处不媚,就像是口语相传故事里的狐狸精走了出来,真正的天生媚骨。乱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朱由松有着前世的记忆,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可怜的女人,幸亏他在人群中,没被现,趁机挪了挪步子,躲在人后。
前一刻还打了鸡血一样,斗志高昂的男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苦笑着说道:“英子,我是你父亲,你怎么能直呼我的名字呢。”
素月听着自己熟悉的乳名,自从被眼前这个人卖进醉仙楼,她已经多少年没被这样叫过了,心里更加难受,说道:“你还知道你是我父亲,你把我卖给醉仙楼,我就没了父亲了,英子也没了,我叫素月。”
“当年我自信满满,满心以为自己的才学,必中进士,蟾宫折挂。一时听信了你二叔的混账话,将你抵押了。本想着很快就能回来带你走,谁知道他把你卖进了醉仙楼.”周舒夜说出了心底的旧事,满脸悔恨,继续说道:“如今我落魄不堪,三餐不济,已经无颜在家乡待下去。想来见你一面然后去关外谋生计,谁知道你只是打人送来银子,不肯见我,我才故作此态,都是为了见你一面啊。”
朱由松看他老泪纵横,不似作假,心里暗想,这些事在大庭广众之下,众口相传,以后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要是再被一些好事多嘴之徒,编造一番,那素月以后要听的闲言碎语就更不堪入耳了。想到这,也顾不上自己身份尴尬,往前站出一步,咳了一生,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在大街上哭闹没得叫人笑话。”
素月这才看到他,想到这一切都被他瞧了去,更是羞窘。依着以前朱由崧的性子,她心里害怕这厮在大街上在嘲讽自己几句,就更没脸见人了。没想到他改了性,竟然知道维护自己,芳心大为诧异,上前福了一记,就要行礼。朱由松赶忙扶住她,正好李妈妈快步赶出来,朱由松如逢救星,说道:“你快前面带路,给我们准备一个雅间。说罢扶着素月往里走,回头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周舒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用扇子挠了挠头,说道:“这个,你也进来吧。”
李妈妈见他这次非但没有闹事,还帮着解决了一个麻烦,心里高兴,带着他往二楼雅间走去。周舒夜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是自己女儿的恩客,满心苦涩,跟了上来。同来的邹仁邹义两兄弟,相望一眼,心里已经猜了七八分,没有朱由松话,他们也不好走,只能跟了上来。
朱由松上次闹事的“牡丹亭”,已经修葺一新,这里是醉仙楼最气派的雅间,李妈妈唯恐朱由松不满意,把他们带到此间。朱由松一看,七七八八跟上来一群人,竖着耳朵,一副相听八卦的样子,笑骂道:“你们都到隔壁去,在这里添什么乱。李妈妈,这是我的两个表兄,你找人伺候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大家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赶了出来,只有朱由松随身带着的四个护卫站在门外。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素月父女,朱由松觉得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道:“坐坐坐,有事坐下说。”
素月被父亲刚才一番哭诉,心里一软,已经不复刚才的决绝,再加上长期被朱由崧欺负,也不敢违拗,坐了下来。周舒夜有机会跟女儿面对面想谈,也不像在收起了光棍嘴脸,坐了下来。
朱由松看他们一言不,各自低头,知道他们还都有怨言,开解道:“这个,周..老周,我刚才在外面也大概听明白了,你说你当年也是个三十左右的成年人了,怎么做事这么孟浪。别人一番话,你就找不到北了,就以为自己必高中进士了?读书读傻了吧,亲闺女也能交给别人?”
周舒夜满脸悔恨惭惶,红着脸不敢说话,朱由松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又转头跟素月说道:“你也是,自己的父亲纵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能见都不见,怎么也是他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素月欲言又止,心里委屈,她只是气不过,先差人递了些银子给他,只要他再来相见,她就见了。谁知道周舒夜以为女儿不肯见他,闹了这么一出洋相。
朱由松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素月受宠若惊,就要抢着倒,被朱由松按在座位上。朱由松心想,这个和事老做的,真是尴尬无比,暗骂以前的朱由崧一番,说道:“天下最大的道理,也大不过父女亲情,今天正好被我撞上了。老周,不瞒你说,我今天本来打算来带素月走的,正巧你也在,你也不用去关外了。那地方冰天雪地,又不时有鞑子侵扰,你就留在我身边,我有几件大事,正缺人手。”
素月听到他说“我今天本来打算带素月走”,芳心大乱,不敢相信,虽然自己一次次期盼,但是却一次次失望,突然在最窘迫的时候,他要带自己离开醉仙楼,倒忘记了谢恩。
周舒夜听他口气甚大,试探性地问道:“你是?”
“我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