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浮在飓风中摇晃,在波涛中挣扎,他失去了方向,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蓦然张开了双眼。
长枪如同跃空蛟龙,划空而过,在他耳边发出了刺耳厉啸。
“杀……”赵云一声虎吼,长枪穿透了赵浮的咽喉,硬生生撕开了他的脖子。头颅腾空而起,鲜血从脖颈处pēn_shè而出。
赵浮的无头尸体栽倒在马下,接着数不清的马蹄践踏而过,转眼间就和一片片倒下的士卒一样,尸骨无存。
胡屹窒息了,他难以置信,跑在铁骑最前面的竟然是牛,一头头瞪大了血红的眼珠子,背上插了一把战刀的疯狂的牛。
车阵被几十头疯牛在短短瞬间彻底摧毁。
武钢车穿透了疯牛,但疯牛狂奔之下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还是把武钢车撞裂,撞开,甚至撞得高高飞起。
有几头劫后余生的牛,竟然完好无损地冲进了战阵。在它被一柄柄长矛穿透之前,它的脚下已经铺满了尸体。
“杀进去……”李溯长枪高举,坐下战马踩着死牛的身躯飞身跃起,一头冲进了密密麻麻的人堆里,“给我杀,杀光他们……”
铁骑呼啸而入。
叛军霎时崩溃。
胡屹被逃亡的士卒裹挟在中间,没命一般狂奔,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些刚刚死去的牛,他希望自己能比它们跑得更快。
铁骑追上来了,战马剧烈的喘息声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甚至威觉到了从战马嘴里喷出的热气。接着他飞了起来,手舞足蹈地飞了起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脑海里震颤,鲜血象箭一般喷出了他的嘴。
一柄战刀凌空剁下,他的身躯分了两半,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那一双坠落在地的双腿。
李溯右手长枪猛地戳进他的胸膛,把他的半截残躯高高举起,“杀……”
九月上,馆陶正东方二十里,丰亭。
强悍的北疆军精锐把青州军死死地堵在了方圆不足一里的地方。
经过半天的鏖战后,攻守双方忽然变换了过来,本来是阻击的北疆军开始了疯狂的进攻,本来是进攻的青州军开始了防守。
哑巴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成功突进了敌阵,并且距离敌军大纛越来越近。哑巴异常兴奋,酣呼鏖战,勇不可当,但这种锐不可当的势头逐渐被敌军遏制了。
“兄弟们,保持战阵。杀……”
哑巴还没有喊完,一股热血突然从天而降,洒了他一头一脸。哑巴霍然回头。一柄犀利的战刀迎头剁下,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哑巴呆呆地望着,无奈地等待着刀锋的来临。
“当……”一声响,秦谊高大的身躯狠狠地撞开了哑巴,左手拳如同闪电一般一拳砸在了敌人的刀面上,“滚……”
战刀荡开,敌人矫健的身躯随刀而动。战刀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再度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砍了下来。“去死吧……”
秦谊浓眉倒竖,战刀横挡,右腿无声无息地突然踹出,“滚……”
敌人手中的战刀就象砍在了石柱上,虎口剧震,战刀倒弹而起,同时壮硕的身躯被秦谊一脚踹中,腾空飞起。
“护住大人……”十几个敌卒一拥而上,刀枪齐下。
“杀……”秦谊吼声雷动,双手握刀,以雷霆之势,连劈九刀。九个敌人就象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一路飘摇着躺在了他的脚下。
哑巴被秦谊的神勇惊呆了,蓦然,他举刀狂吼,“兄弟们,跟着大人杀上去……”
“退……”秦谊收刀疾退,一把拽住了哑巴,“退回去。”
曹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面无人色地看着前方。
“那是谁?”
“那是秦谊,刺杀董卓的秦谊。”满宠抬头看看天色,然后指着对面的战旗说道,“在北疆军中,秩俸两千石以上的将领中只有一位姓秦,那就是刺杀董卓的秦谊。”
“你是说,在我们对面的这些叛军都是北疆军的精锐?”曹洪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吃惊地问道。
“这次算我们倒霉。”满宠冷笑了几声,再度看看天色,“北疆铁骑为什么还没来?”
曹洪的胆气似乎被秦谊那一脚踹飞了,他紧张地四下看看,“今天这个局面我们已经难以支撑了,还是尽早突围吧。”
“不把北疆铁骑拖住,丞相的大军就无法撤回东武阳。”满宠轻声叹道,“天要黑了,我们总算熬过了一天。”
“不知丞相大人是否越过了冠亭?”曹洪手捂胸口,在两个亲卫的搀扶下,慢慢坐到了地上。
满宠抬头看天,一言不发。
九月上,魏郡战场。
黄昏,文丑、卫峻最先接到麴义的命令,两人各率大军,渡过清河,向大河故渎方向狂奔。
屯兵于清渊方向的颜良、高览、高顺也在暮色降临的时候,各率大军向丰亭、冠亭方向急速前进。
深夜,王当、姜舞、张辽先后接到麴义的命令,立即率军南下,向内黄、繁阳一线疾行而去。
九月上,馆陶东南方向三十里,冠亭。
徐晃的大军损失惨重。
荆州军迟迟不能攻克冠亭,激怒了曹操。当天下午,他亲自统帅一万大军赶到冠亭,以大约两万人的兵力向冠亭发起了猛烈攻击,但他们一无所获。
徐晃的大军里有大约四成的将士都是征战数年的老兵,而且这支军队和曹操一直正面作战,从甘陵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