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盛、许攸在混乱中仓惶逃出城池,赶到浚仪向袁熙求援。袁熙、田丰等人闻讯后,一个个目瞪口呆。
“陈留丢了?”田丰狠命拽着胡子,一脸的绝望和愤怒,“你们怎么会把陈留丢了?陈留怎么会丢?”
许攸垂头丧气,连连摇头,“我说过城门不能开,不能开,难民不能放进来,但他就是不听……”许攸手指袁盛,欲哭无泪,“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啊。北疆军在城外烧杀掳掠,纵马追杀难民,甚至残暴到把难民赶进护城河,其目的都是为了诱使我们打开城门。你到底长没长脑子?怎么这么蠢?”
袁盛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一言不发,任由许攸埋怨。
“你呢?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阻止?”田丰瞪着许攸,怒吼道,“陈留防务是你负责,你不在城楼上待着,你跑哪去了?”
许攸哑口无言。
“你什么时候喜欢醉酒了?我离开大营的时候,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许攸苦笑,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痛苦而凄凉的叹息。
田丰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中苦楚,两人同病相怜啊。他伸手拍了拍许攸,不再出言责备。这次许攸的罪责大了,官职肯定保不住,如果袁绍顾惜旧日的情面,或许还能在洛阳混个一官半职过过日子。
“陈留到底来了多少北疆军?”田丰坐到许攸身边,小声问道。
“四、五千人左右。从旗号上看,应该是赵云的军队。”袁盛嘶哑着声音说道,“他们一直在城外游荡,出没无常。我以为他们孤军深入,只是想切断曹操的粮道,堵住曹操的退路,并没有想到他们会有心夺城。昨天,我估计你们已经逼近了陈留,他们可能要后撤了,而且他们的确也做出了后撤的样子。我以为没什么事了,所以才下令打开了城门,谁知道……”
“四、五千人?”田丰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北疆军以一营铁骑长途奔袭陈留,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帮助定陶战场上的北疆军击败曹操刘备,并迟滞我们东进救援的速度,为他们主力大军击败曹操、刘备,快速挺进陈留争取时间。陈留如果被我们控制,我们尚有救援曹操刘备的可能,以封丘、陈留、襄邑三城为主的第二道阻击防线还能起到作用。陈留一失,则战局恶化,中原的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
“目前曹操和刘备还在定陶战场上持续攻击,北疆军主力还在济水河北岸,我们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夺回陈留。”许攸强打精神说道,“元皓,事情还没有严重到你所想像的地步,我们还有时间。”
田丰张嘴就想驳斥他,但看到许攸狼狈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焦急和怨恨,转头看向袁盛,语调平静地问道:“陈留还有多少粮草辎重?”
“不多了。”袁盛说道,“颜良打到中牟后,河南战场援兵增多,粮草辎重都先送到河南战场了,陈留暂时没有得到补充。过去屯积的粮草辎重给辛毗大人带走了一批,前几天我们又给曹操送去了一部分,现在所剩无几了。”
“五千人用,能坚持多长时间?”
“五到七天,最多十天。”
“赵云长途奔袭,粮草肯定没有补充,只能靠烧杀抢掠勉强维持。现在他们夺下了城池,情况就大不一样了。”田丰轻声叹道,“把夺回陈留的希望寄托在曹操身上极不明智。曹操、刘备和我们一样,首要之务不是和北疆军硬战,而是保持自己的实力。只要有实力,就能挡住北疆军,拖住北疆军。北疆军的劣势是财赋不够,如果我们和北疆军一直对峙下去,把战事无限期地拖下去,北疆军迟早都要因为财赋难以为继而不得不撤回河北。”
“避免和北疆军决战,屯重兵于封丘、陈留一线,和北疆军持久作战,是我们扭转中原形势击败北疆军的唯一办法。这一点我们知道,曹操、刘备也清楚。如今北疆军已经拿下昌邑,其主力全部集中在定陶战场上,曹操、刘备很快就会撤退,留给我们夺回陈留的时间太少了。”
田丰转身走到案几边,打开了地图,“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白马城丢了。辛评、高干在平阳城大败,现已撤回到燕城坚守。”
许攸、袁盛骇然心惊。
“辛评折损较大,两万人损失了一半,狼狈不堪。高干全军覆没。北疆军先打辛评,把高干诱出了白马城,然后掉过头来围歼高干。当时天已经黑了,北疆军各部在调动包围过程中非常混乱,高干趁机杀出了重围,最后只带着一百多人逃回了燕城。”
田丰皱皱眉,继续说道:“本来我们打算北上支援白马,把北疆军挡在白马一线,以威胁北疆军主力的侧翼,迟滞他们的进攻速度。袁大人也同意了这一计策,但如今白马已经丢了,陈留也丢了,北上支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我们只能集中力量先夺陈留了。”
许攸和袁盛互相看看,面露喜色。陈留如果能夺回来,两人罪责好歹都要减轻一点。
“田大人,白马怎么办?不要了?颜良如果乘胜而下,突破燕城、廷津一线,北疆军将直接威胁河南腹地。”袁熙被不断恶化的战局搞得晕头转向、六神无主,说话也有点结巴了,“赵云的士卒和战马都需要食物,但陈留粮食不多,无法长时间供应。我们只要分兵围住陈留,赵云粮草尽绝后,肯定会突围而去。”说完后他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