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的不亏待啊,那本王不就是发达了。”容以莲从桌子下面拿起最后一壶酒,递给了雪胧“再来?”
“再来就再来。只要不做违背天理道德的事情,我们季氏,是言出必行的。”
“酒量不错。本王暂时是没什么用得上你们季氏的地方了,你让你爹,你大哥把心老老实实的放在肚子里吧。”容以莲伸手,把酒递到雪胧手里。
“现在可以说说我恒弟的近况了吧。”
“你弟弟表现不错,在新兵营和同批的新军相处的甚是融洽,他的身份又高,武艺也不错,重要的是一点也不瞎显摆,在新兵营甚是活跃。”
“他能如此就太好了,太好了。”雪胧听容以莲如此说,心里放下了一大截,她生怕恒弟总是憋闷着自己,会憋坏了。
“过了年新兵营结束了,新兵营的教头有意让他留在训兵营,让他做帮手。”
“真的吗?”能留在新兵营,真的是太好了,除了每年秋季训兵,新兵营可谓是最轻松的地方。而且在部队后方,不会有上战场的机会的。
“你是被本王骗大的吗?”容以莲不悦的说。
“没有,没有,我们大聖的战神说话,那可谓是一个唾沫星子都能砸个坑。继续,继续说说啊。他黑了吗?可瘦了?家里给他送的东西,他可收到了,鞋子呢?我亲手给他做了十双,都是黑须缎子的,最是耐磨,他穿了吗?”
“我一个大将,难道要追在一个新兵屁股后面问“你穿你姐姐给你穿的新鞋了没有?”
“你吃你姐姐亲手给你做的糕点了没有”了吗?”
雪胧被容以莲的拟话给逗乐了,知道自己问了不像话的问题。
“对不起,问了你难回答的问题,来,我自罚一杯”雪胧饮了一口。
“平时见你跟伸了猫爪子的小老虎似的,原来也知道对不起怎么说。”
“人家跟你道歉,你就拿手接着。”雪胧撇着嘴不高兴了。
“好,我接着。你跟你弟弟的感情很好啊。”
“那是自然,那可是我亲弟弟。”雪胧说起季恒,真的是满脸的愉悦。
“你那个弟弟,要比你们想的成熟,有手段的多,就我听到的,看到的,绝对也不亏你们季家的名号。”
“我们季家,每一代人都很少,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可以强盛百年吗?”
“为什么?”
“因为聪明。恒弟从小就很聪明,他如果不是年纪小,如你,或者如太子那般年纪再出去,我肯定不会如此的担心他。他现在,还太年幼了。”
“可不小了,我十四岁就带兵挂帅,容恪十二岁就跟着他外公去了战场。你弟弟,今年十五岁了。”
“娘和姐姐,那里嫌自己的孩子和弟弟年纪大呢。”雪胧不好意思的一笑。
“你放心吧,你弟弟会没事的。”容以莲又喝了一杯酒“我这么倒霉,都没死在战场上。”
最后一句话,容以莲说的很小声,但是雪胧也听见了。
容以莲是带兵打仗的大将,此时又是除夕佳节,所有人团聚的日子,他应该分外想念那些跟他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和将士们。
“我听我爹说,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每年只要在京中过除夕,都会一人一杯,坐在院子里,喝酒到很晚,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雪胧自然知道因由,可是容以莲的脸愁的都快挤出水来了,所以她想说点别的,来缓和一下气氛。
“这杯酒,也敬你爷爷。”容以莲端起酒壶,气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沉郁,他端起酒壶,深深地喝了一口。
雪胧深吸一口气,被他这么一带,自己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了。
“我每次从函谷出关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你爷爷的衣冠冢。就立在关门口不远的山坡上,好像你爷爷站在那座山上,俯瞰着整个函谷关塞。春风不度玉门关,春风又何尝度过过函谷关。这一道道关口,跟鬼门关有什么区别。”容以莲想到往事,有些黯然,与雪胧倾诉了几句,又有些想要一解心中愤懑之感。
雪胧站了起来,走到容以莲身边,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这可是在宫里,她却这样靠近一个外男,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自己的脚步,她走到容以莲的身前,蹲了下来,伸出手,扶着他的肩膀“你知道我爷爷死了以后,我奶奶怎么说嘛?”
“我怎么知道?”容以莲皱眉,她奶奶说什么,雪胧都不一定知道。
“我听我爹说,我奶奶对他们两个人说,你们的父亲变成了天上的雄鹰,变成了地上的骏马,变成了一草一木,他始终再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守护的大聖的国土。你的那些朋友和那些死在你身边的将士,也都是如此,他们就算是只留下一捧灰,也是在守护着大聖的国土。他们可比你在这里喝闷酒有用多了。”
容以莲抬起头,看着正望着自己雪胧,他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伸手,想要一把把雪胧推开,可是胳膊就好像是灌了铅一样,使不出力气,最后干脆搭在雪胧的肩膀上“离,离我远一些。”
雪胧缓过神来,也直接自己靠的太近了,感觉站了起来,退后了两步。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而容以莲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他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行。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了钟声。
新年钟声要敲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