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严禁饮酒,你有不是不知道。”见到酒壶,关慕豪脸有怒容。
“大哥心绪不佳,浅饮一杯无妨。”李士达倒上了两杯酒。
关慕豪性情耿介,冷哼道:“身为主帅,岂能明知故犯!快把酒倒掉,我就当没有看到。”
李士达当然知道这位拜兄的性情,严于律己,不讲情面,这次没有责罚于他,已是天大的情面了。李士达却端起酒杯神态自若地喝了一口,嘴里啧啧称赞:“好酒!”
“你……你竟敢当我之面饮酒,视军纪如同儿戏,以为我不敢对你……”接下来的话关慕豪没有说出来,他看到李士达正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泪花。
“大哥,我们一起征战出生入死二十余年,小弟的为人大哥还不了解吗?我视大哥如兄,视骁勇军如家,又怎会违背军纪?我见大哥愁眉不展,想替大哥解点忧愁。这酒是皇上钦赐的御酒,同京城的粮车一道运来。皇上也知道骁勇军的军纪,这酒名曰桃儿酿,名虽是酒,其实与果水无异。大哥且消怒气,喝下此酒,感念皇上关怀之德。”李士达激动地道。
“士达,是我性子太急了。”关慕豪也有些情绪激动。当年他和李士达皆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同从军,两人总睡在同一间营房,无数次的在战场上相携相依,在死人堆里爬起来很多次,热血浇灌着他们的友情。后来关慕豪创建了骁勇军,在前朝末期那样一个腐朽的朝廷里,过程是艰难的,是李士达无怨无悔地支持他。每次作战,李士达身先士卒,所有的胜利都是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换来的。什么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在关慕豪看来,李士达就是这样的兄弟。
“大哥说哪里话,小弟怎会怪罪大哥,这辈子能跟着大哥征战沙场,余愿足矣!”两杯不带酒意的果水下肚,兄弟情义皆沉淀在其中。
“大哥,是不是探查有了些眉目?使你愁眉不展,茶饭不思?”李士达问道。
李士达也是富有智谋之人,关慕豪便将得来的消息说了一遍。“滴水声?沙土?守卫的士兵?”李士达放下酒杯,不停地盘算,用一条什么线把这些联系起来。蓦地眼睛一亮,“大哥还记不记得,吴其用离开后,马行接任,在落龙山谷的另一侧大兴土木,我们当初认为可能是在修建防御工事。其实不然,他们或许只是在遮人耳目。”
“此话怎讲?”关慕豪来了精神,听李士达的口气似乎猜测到了些什么。
“大哥请想,那些沙土从何而来,不会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落龙山谷谷道狭窄曲折,峡谷口在龙首位置,而西凤国大兴土木的地方是在龙尾,如果起风,那些沙土无论如何也吹不到峡谷口,除非……”李士达卖起了关子。
“除非什么?”关慕豪急切地追问道。
“小弟有个大胆的想法,请大哥斟酌一下。”李士达认真地道,“小弟认为朱欢遇上的沙土就来自峡谷口附近,所以西凤国才会派出士兵在那里守护,他们守护的就是那些沙土,防止被我们发现。”
“你还是没有解释清楚那些沙土的事。”关慕豪仍然充满了疑问。
“重点是地底下隐约传来的滴水声。什么地方在滴水还能隐约听到,似乎只有一种解释,滴水声本身就来自地底下。也就是说,地底下很可能有一条地道。”李士达回答道。
“地道?”关慕豪神情一震,“你的意思是说西凤国正在落龙山谷之下秘密挖掘一条地道,已经挖掘到了峡谷口一带,那些沙土正是挖掘地道时产生的。”
“不错,小弟认为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断,这条地道一直从龙尾挖到龙首。”李士达点着头道。
“假设你的推断成立,西凤国为何花费如此大的人力去挖掘这样一条地道?他们的战略目的是要越过落龙山谷,地道仍在落龙山谷之中,这样岂非毫无意义?”关慕豪的话并没有说错,西凤国在落龙山谷西侧,骁勇军在落龙山谷东侧。东侧沟壑纵横,全是很高的崖壁,只能攀援而上,或是从那些极端狭窄的遍布乱石的岩缝间冲上去,除此别无他途。地道在平原作战中或许作用明显,可在落龙山谷这种特殊的山地中,难以发挥什么效果。
“是啊,小弟的想法与大哥是一致的,他们这样做究竟含有怎样的图谋,实在令人费解。”可是西凤国会进行一场毫无意义的工程吗?李士达不相信,关慕豪更不会相信,他与西凤国交战十余年,知道对手是有多么的强大。
“为了试探出他们的目的,小弟草拟了一个计策,与大哥商议一下。”李士达借箸代筹。
关慕豪看了李士达一眼,李士达外表粗犷,给人一种孔武有力有勇无谋之感,其实完全不是,只有他知道李士达的智谋实在高人一等,整个骁勇军未设有军师一类的人物,实在李士达能胜任此职。“你说吧。”
“小弟准备来个反间计,所以要借用大哥旋风十八骑中的一个人充当此任。”李士达悄声把自己的计策说了起来,两人直谈到了深夜。
旋风十八骑是关慕豪的贴身护卫,每个人都具有一身好本领,为了表示对关慕豪的忠诚之心,他们把原来的名字隐去,全部冠以关姓,然后按照年龄大小排出顺序,从一排到了十八。他们合练了一种阵势,称为旋风阵,攻守张弛有度,配合亲密无间,非常的厉害。即便单独拎出一个人来,也是能独当一面的战将。他们放弃了荣誉,凭着对关慕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