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东笑了,指了指那电话,那意思很明显,打吧,我在这看着你打,看看你这个电话打出去能够有怎样的效果,我等着。
“我大孙女的男人来了,我得请吃顿饭,什么事,吃完饭谈,对了你现在叫什么来着,狗蛋,让人上菜,开饭。”
僵局没能挺过十秒钟,老迈中带着一丝沙哑、却入耳是尖锐的声音传来,花惊云推着一个轮椅缓缓从后面走出来,一个干瘦干瘦给人感觉浑身上下没几两肉,脸上手上都是老人斑,皱纹褶皱堆积在一起,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好对付很凶的老太太,苍白的头发只能在发根处看到一点点的黑丝,穿着打扮很素,可身上每一件装饰品都价值连城,手上的珠链,脖间的玉佩,手指上的扳指,乃至耳朵上的老式环形耳坠,都透着古朴的韵味,如果说老太太的衣服是街边货,那她身上的饰品就是世界最顶级豪族才能佩戴得起的稀世珍宝。
花非花一直以来淡然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走到老太太的身边,低声说道:“奶奶,您怎么出来了?”
一旁的花惊云将位置让开,在这个家族中,有资格站在老太太身后推她轮椅的人,不超过十个,其中有两个老仆和一个新收的丫鬟。小胖子狗蛋一段时间不见,人瘦了好几圈,眼神之中有着按耐不住的暴躁和怒火,如果不是在老太太面前他不敢有分毫的造次,早就准备大开杀戒将前段时间被囚禁的苦闷释放出来。
老太太一出面。所有的人都鞠躬施礼,作为前任家主的正妻,现任家主的生身之母,老太太在这个家中的地位是特殊的。是任何人不能比拟的,几十年前就管着一半的家,二三十年前几乎管着整个家,最近十几年才将大权逐步放到儿子手中,孝顺是这个在很多人心中卑劣到无以复加的老太太唯一的良好品质,她的子孙都一脉相承一个孝字,在这样的家族中花孤城也就只对她孝,花非花只对父亲孝顺奶奶孝顺以及老太太另一个儿子更直进的叔叔孝。
花家开枝散叶,在花非花这一代有着超过百人的堂表亲兄弟姐妹,在老太太眼中。唯有自己的儿子生下来的孙子孙女才有可能得到她的宠爱。还要看这些丫头小子讨不讨人喜欢。他们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自己掌管着家族一部分的命脉,自然不希望将来家主有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花惊云是她看重的。花非花也是她看重的,至于花飞扬,一个来自英伦半岛落魄贵族野心女的儿子,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这还是他的亲孙子,那些他丈夫跟别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的孩子,在老太太眼中形同草芥,与这里服侍的下人身份差不多。
与张世东对望,老太太阴冷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子狠辣,要远比花孤城的气场强大:“小家伙。赏脸跟我这个老太太吃顿饭?”
张世东笑了:“长者相邀,自然没问题,不过我这人恋家,喜欢吃中餐。”
老太太示意花非花推着自己走向餐厅那巨大无比的餐桌:“我这里有不次于国内的顶级料理大师。”
张世东双手插在七分裤的裤兜里,吊儿郎当的叼着烟晃着八字步跟着老太太的身后走向了餐桌,并且毫不客气的就在老太太身侧的位置坐了起来,要知道长条桌的尽头只有一把椅子偏向一侧放着,老太太的轮椅停放在那里之后形成了两张椅子齐头的架势,张世东就坐在一侧第二张椅子上,将第一个椅子留给了花非花,至于那小胖子狗蛋,被他一脚踹坐在第三张椅子上,然后他挥手对着旁边的仆从说道:“菠萝咕咾肉,鱼香肉丝,海鲜汤,炒肉拉皮,另外给我的兄弟准备上好的烤肉,要现烤的,不要熟透的,准备个百十来斤就行。”
除了花孤城坐在了属于他的家主位置上,很多人的位置都发生了变化,最远端坐下来的人距离老太太和花孤城的直线距离超过了二十米,在这样的餐桌上吃饭在那些讨厌繁文缛节的人看来是一种折磨,一切都会让你束手束脚,幸得位置与位置之间的距离足有半米多,可以让后面的下人仆从轻松的上菜和收拾桌上的餐食垃圾。
一顿饭吃的是波澜不惊,没人说话,老太太一声开动,几乎每个人面前都有着他们喜欢吃的食物,各系的餐食不一样,桌子的中间会摆一些大菜或是甜汤浓汤之类的餐食,老太太自己,一张韭菜盒子,一碗番茄蛋花汤,搭配两块七分瘦三分肥的红烧肉,很快就吃饭,然后就坐在那里看着张世东筷子勺子上下翻飞,也不管旁边人,摆在他周遭的食物是消灭一空。
“孤城,惊云,大丫头,过来我房间坐坐。”
老太太一声令下,花神通和一些与他关系不错的脸色俱是一变,这从大家商讨到小范围定夺,老太太一句话将他准备的所有招式都给堵了回去。
刚要说话,老太太阴森森的眼神一扫过来,花神通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坐下,老太太不限制他们应得的那一份,多少年来始终公正不克扣每一个人应得的财富,做到问心无愧之余,你们想要多得一点点,也要问过我是否同意,多少年来斗智斗勇就没一个老太太不待见的人能从家族中多得到一点点东西。
老太太的房间简单,枯燥,金属感强烈,没有一个多余的摆设,一点复杂的东西都没有,除了各类的古董古玩值钱的东西能够在她的房间拥有一席之地,就连茶几上都不曾摆放一个果盘一个茶杯,空空如也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