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未愈,再加上忧急思虑,与长时间的全身心工作,致使疲倦向洪水一样,不断冲击着艾斯特尔的身体与大脑,尽管,她在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这里并不是休息的地方,但她仍然不能拒绝疲倦之神好客的约请,靠在床角昏昏睡去。
时值深夜,北地的寒风,仍然是这片大地上的主宰,它不断的冲击着一切敢于阻挡它脚步的东西,哪怕只是寻找到一丝缝隙,它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寒冷带给人们,似乎瑟瑟发抖的人们,才是它眼中最美丽的风景。
狼牙关医疗区,全部用剑齿族的帐篷搭建而成,并相互连接贯通,分成不同的治疗区,这些帐篷,在千万年来,久经寒冷的考验,看起来虽然简陋,但质量却是值得信任的,帐内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安置一座魔法暖炉,彻底隔绝了寒冷的侵袭,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艾斯特尔这位江南,才能在这里安睡吧。
雪精灵大师、药剂师、还有那位圣凯瑟将领,似乎忘了疲倦与伤痛,在暗淡却温暖的灯火照映下,愣愣的看着安恬睡去的艾斯特尔。
在忙碌中摘掉的头盔,再也不能用它的坚固与冰冷,来掩藏这位女将军与生俱来的妩媚与温柔了。
淡紫色的长发,在微红的灯光里,像是一段来自江南的绚丽丝锦,俏丽的脸颊,也充满了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与灵秀,尽管在疲倦中显得有些苍白,却使她在仁爱的光辉中,散发出更加让人感动的光芒。
睡梦中的艾斯特尔,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仍能感受到北地不同江南的寒冷,旁观的三个人,几乎在同时,产生了想要将她揽在怀里的冲动。
雪精灵大师扶着简易的病床想要起身,轻微的震动,似乎惊动了艾斯特尔,她轻轻皱眉,在睡梦中调整着自己的身体,而雪精灵大师却因为这个动作懊悔不已,生怕惊醒了刚刚睡着的艾斯特尔,在骑马蹲裆式保持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之后,才放松下来,但回头,却看见了一双愤怒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雪精灵大师压低了声音问道:“老兄,您老又抽什么疯,干嘛这么看着你的救命恩人”。
圣奥尔德将领也低声回应道:“谁他妈的让你这只死兔子没事蹦来蹦去的,差点把她惊醒”。
圣奥尔德将领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立场,停止了下面的话。
雪精灵大师对此却根本不以为意,轻轻的回答道:“她好像是冷了,我想给他找件衣服披上,我哪知道会惊动她,我听说,将军是江南人氏,一定不习惯北地的天气”。
药剂师也在这时,低声说道:“将军是皇家导师艾伯特子爵的女儿,当然是江南人氏,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妩媚灵秀”。
圣奥尔德将领轻声道:“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将军,原来是因为有个好父亲”。
早前吐得一塌糊涂的药剂师闻言,不仅勃然作色,强忍着愤怒,低声道:“你他妈的放完屁了没有,将军是全国精英大赛上选的杰出战士,是光荣的一等皇家侍卫,在一个月前,还与其他十几名战友深入埃尔帝国,将勇武皇帝凯安达斩杀于千军万马之中,你们那个叫齐恩特的家伙,想要阻止将军与队友的行动,结果也被将军们斩杀当场,你以为,我们阿尔布莱特向你们一样吗没有真才实学,也能高官厚禄,只有在你们这个人吃人的国家才会见到”。
圣奥尔德将领被没头没脑的痛骂给骂懵了,或许是没有想到,那个刚才还差点把肠子吐出来的家伙,现在竟然敢如此喝骂自己,愤怒的注视了药剂师良久之后,却释然的轻笑着说道:“刚才笑话你是我不对,你也是个好样的”。
“嘘”。诺尔古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大家不要出声,自己则站在艾斯特尔身边,低头看着这位进入梦乡的皇家骑士,眼中闪动着淡淡的怜惜。
黑色头发,黑色眼睛,中等身材配以简朴的灰色衣服,似乎毫无出众之处,但他的身上,却似乎有着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在闪着光,发着亮,在扬眉瞬目的转顾之间,流露出一种天下我有,宠辱不惊的潇洒气度,从容淡定,让人感到亲近而温暖,却没有人能对这种温暖而产生丝毫蔑视。
他的左手拿着一件淡紫色的狐皮轻裘,身上仍然带有没有抖落的积雪,看到这个在风雪中走来的少年王子,众人意识到,天,又下雪了,而他在外面,想必已经很久了吧。
诺尔古伸出手来,轻柔的拂去艾斯特尔被汗水粘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艾斯特尔似乎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什么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安恬的笑意。
圣奥尔德将领,雪精灵大师还有药剂师三人,看着诺尔古将艾斯特尔轻轻的抱在怀里转身离去,从始至终没发一言,却仿佛在这短短的瞬间,述说了千言万语。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又仿佛丢失了什么但他们们,却永远不会忘记,这平凡而充满深刻情怀的一幕。
皇家侍卫为了救一个快死的敌人,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忙到了深夜,最后,竟然昏睡在病人的病床前而在寒冬的深夜,那个沉默的少年王子,却站在风雪中,等待着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醒来的艾斯特尔发现,自己正被诺尔古抱在怀里,在雪地里缓步而行,她慌忙的想要挣脱诺尔古的怀抱,但诺尔古却轻声说道:“你的身体很虚弱,听话,安心点,别乱动”。
“可是”。艾斯特尔有些惶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