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时间是记录成长的羊皮卷,上面印满了蹒跚学步的艰辛,和对大千世界的好奇,镌写着人们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后,在亲人们的关怀期盼中,再次站起身来。
少年时,时间是一辆老牛拉着的车,里面载满了凌云壮志的激昂,和对广阔天空的向往,背负着人们快快成长的无尽渴望,在它缓慢而不间断的前进中,发酵成熟。
青年时,时间是欢乐与悲伤的掮客,在成功与失败的痛苦挣扎中,消耗着我们的青春年华,磨砺着人们的棱角与青涩的梦,在它的冷漠中,逐渐蜕变成为年少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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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古离开已经有整整半年的时间了,那个在战火硝烟中度过了十七岁生日,在病痛中辞别了旧岁的少年王子,带走了人们太多的思念,即便人们没有丝毫吝啬,将世间所有的美好祝福,都在祈祷中化作对他的眷恋,但他,却依然渺无踪影。
“可有我那孙儿的消息”。科林殿下例行公事一般的问道。
凯文陛下摇着头回答道:“还没有,父亲不要担心,诺尔古是神子,有着神灵最为关切地的眷顾,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科林殿下的失望,也如同习惯一般,再次浮现在他已经明显衰老的脸上,良久之后才苦笑着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他这一次出走,并不是因为他的伤痛,而是因为我们对他生活的干涉,看来,他是不打算原谅我们了”。
凯文陛下闻言,连忙劝慰道:“不会的,您老多虑了,诺尔古心地善良,对长辈一向谦恭孝顺,即便我们对他的生活有所干涉,他也一定不会有丝毫怨恨再说,我们也是为他好,菲洛米娜从小就患有血疾,不但命不长久,而且根本不能生孕,连夫妻之间的床地之乐也不能发生,这怎么能行,我阿尔布莱特皇室只有他这一个继承人,这件事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当然不能无动于衷,而且,我们与极地的关系微妙,与极地联姻,又让他未来的王子妃全部都是异族,怎么还会让他与不能生孕的女人在一起呢他身为帝国王子,也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父亲千万不要自责了”。
科林殿下闻言,轻叹着说道:“但愿如此吧他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仍然领兵征战于异国领土,可见他在内心深处,还是想着他的爷爷与父母的,我老了,而且只有这一个孙子了,我现在只希望他能早些回来,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可以随他”。
杰里科拿着一个装满酒的大号晶石酒杯,无言的坐在菲洛米娜对面,良久之后,才柔声问道:“又在想他了吗”。
没有等菲洛米娜回答,杰里科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感慨地说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没想过会得到你的爱情,我原本打算,哪怕是做牛做马,只要能时常见到你就好了,但人实在是有意思的动物,尽管你给予我的,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但我却在幸福中,变得越发贪婪起来,我不想看着你在我的眼前思念他人,更不想看着你为他人悲伤,但在百里平原之战后,让我躁动的心,开始冷静下来,这让我想起很多以往从没有想过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不如他,他为了你的幸福,可以微笑着离去,我却为了私欲,选择了让你痛苦”。
菲洛米娜将手覆在了杰里科的手上,美丽的灰色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杰里科的双眼,菲洛米娜的注视,似乎让杰里科这位桀骜不驯的武学大宗师也感到了畏惧,他开始不安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菲洛米娜在注视他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在起初,我跟你在一起,确实有赌气的成分在内,但这些,还不至于让我抛弃一切,跟一个恶魔生活在一起,真正让我心甘情愿跟着你的,是你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你对我人格上的尊重,最起码,你从没有让我做一件违心的事情,做了那么久夫妻,你也从没有逼迫过我,或许,我对其他人的思念曾经伤害了你,但我要对你说的是,你才是我的丈夫,不管我的心曾经飘向何方,你仍然主导着我未来的方向,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因为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得到,而我却欠你的”。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杰里科的头脑产生一阵阵眩晕,那种久违的幸福感觉,再次引领他的灵魂,飘荡在天堂的深处,直到良久之后,杰里科才开始激动的开怀大笑,但他的笑声,却并没有维持多久,幸福便再次离他而去,让他的笑声,逐渐变成了沉痛的哭泣,而菲洛米娜的安抚与关怀,则换来了更加不能抑制的悲伤,直到很久之后,菲洛米娜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传说中,血系斗气并不是属于人间的技艺,而是地狱深处的魔王们,惩戒那些敢于背叛他的生灵们最为残酷惩罚。
凡是练习者,都将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因为在你接触它的那一刻起,你便已经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成了为一个把血液与杀戮视为至高享受的魔卒,所以,修炼者将抛弃人道,捐弃他生命中的尊严与快乐。
作为血系斗气的超级大宗师,杰里科付给恶魔的代价,远远要比其他人多得多,就连曾经让他当牛做马的领主大人,那种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修炼,都让他付出了不能人道的代价,更何况他这位为了报仇,日夜苦练的杰出修炼者了。
事实上,自从杰里科偷盗了领主大人的血系斗气修炼密法后,他的仇恨,便已经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