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万里峥嵘的冰封山脉,生物绝迹的无边冷漠,什么人也休想僭越它的尊严,在这里:“征服”不属于人类,只属于它,冰封山脉。
尤兰达面对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冰雪大军,感到了生平最为深切的恐惧,冰封山脉的大雪崩,是超乎人们想象极限的天灾,是神灵与魔鬼也畏惧的愤怒咆哮,它的怒吼,仿佛能够撕裂人们的灵魂,它的狂暴,展示了天上地下无可比拟的跋扈与猖狂。
就在尤兰达精疲力尽即将放弃生命的抗争时,奇迹出现了。
强大无比的斗气化作开天辟的长刀,在天地神威中竟然以攻为守,刀头在前,纵横百米,展现出万丈光芒。
刀气凝炼深沉,将冰峰山脉的愤怒一分为二,而且在长达一个小时的对抗中,刀势越发凌厉,最后竟然仿佛要刺穿天地。
一直希望这次梦境是一场虚惊的尤兰达,终于失望了。
这次的梦境与以往的梦一样,是如此的真实,按照梦境中的事态发展,接下来,就应该是这把恐怖的长刀,摧毁了极地的神殿,斩杀了各部族的族长,还有无数奋不顾身的极地勇士,这些被杀死的勇士中,包括了她的朋友与亲人,还有未来的丈夫。
尤兰达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如此颠覆以往预见的梦境,但她却实实在在的看到了这把魔刀的威力,朋友们没有这样的能力,族长们没有这样的能力,甚至那个黑发小子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小姑娘,你是我这三十年来唯一见到的智慧生灵,我虽然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见到外面的世界,但却远远没有真人带给我的实在感受,在我的梦中,你是如此的开朗快乐,以至于我都开始羡慕你的生活了”。
尤兰达感觉自己的咽喉好像是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心脏却在不住的狂跳,似乎想从她的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将近两米的身高,行吟者穿着的黑色长袍,长袍上带有连衣风帽,将主人的脸孔全部掩藏在黑暗之中,全身上下没有丝毫袒露在空气中的部位,像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默默的站在尤兰达不远处。
幽灵似乎看出了尤兰达的恐惧,继续说道:“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因为你跟我是同一种人,我们都有别人不能窥见的世界,在那里,我们是为数不多的行走者”。
尤兰达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在良久之后才问道:“你真的要那样做吗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你在这里已经三十年了,我丈夫应该不会得罪你呀,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
幽灵在略微沉默后,有些激动地回答道:“只允许你丈夫杀戮万千生灵,我却不能为故国和亲人报仇吗我是埃尔帝国的臣民,凯安达更有大恩与我,我虽然因为在深山中苦练绝技,而没有及时返回故土为国效力,但这都没有什么世事变迁本来就不是我们可以阻止的,权位名利更是过眼云烟,但恩义却是我不能忘却的准则,所以你丈夫必须死,敢于阻止我报仇的人也必须死”。
尤兰达听到这番话良久无语,又待少顷之后,才继续说道:“这种事情我管不了,但你的仇恨跟其他人无关,杀那么多极地勇士,难道会让你的心情更好受吗”。
幽灵回答道:“他们既然要维护他们的神子,便是阻止我报仇,所以他们就一定要死,极地以武论尊,我以武者的身份向他们提出挑战,他们当然会应战,可惜这不是战争,他们只能与我公平较量,但这样,他们的修为就不足以维护他们的勇武了,作为优秀的武者,让他们死在更强者的手中,是荣耀而不是耻辱”。
尤兰达闻言摇头道:“我觉得你还是找他一个人为好,我并不认为别人很需要得到你所谓的荣耀,要债的,总是盯着债主的亲人算怎么回事,连我这个做老婆的都觉得不合适,如果你能在公平战斗的情况下杀了他,我也心甘情愿的为他守寡,你杀了他那么多亲人,再跟他较量,不是为他创造不利因素吗”。
幽灵似乎轻轻的笑了一下,淡然的回答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不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公平是相对的,作为武者,本来就应该把握有利形式,为敌人创造不利条件,我的方式虽然并不值得称道,但最起码我没用什么阴谋诡计,而是一对一的较量,这已经对得起他们了,而在我梦中出现的画面,凯安达的死,可要比这冤枉得多了”。
尤兰达听到这番话,竟然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抖了抖身上的雪花道:“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虽然当时的情况是战争状态,双方都无所不用其极,根本无可厚非,而你的方法也确实比较光明。虽然我知道,这种披着光明外衣的计谋,更加不是东西,但我还是基本赞成你的说法”。
幽灵似乎对尤兰达的话颇感惊异,有些好奇的问道:“不会吧小妹妹,你的立场转变的未免有点太快了,而且根本毫无来由,竟然帮着你丈夫的仇人思考问题,要不是你的关切与爱意都表现在梦中,我还真就以为他对你无所谓呢”。
尤兰达撇了撇嘴,无所谓地说道:“那你让我怎么样,我又打不过你,而且看你那意思,我就算是抱着你的大腿痛哭流涕也于事无补,我只是不太明白,我一个小女人多愁善感,跟着梦境瞎胡闹也就算了,你一个几十岁的大男人,也像个娘们一样,梦来梦去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