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少顷之后,阿斯平喘息平定,竟然望着黑烟滚滚的天空发起呆來。
“呸,呸,我操,吃了一肚子泥,老子一辈子也沒这么脏过”一向整洁的科尔曼将军,无视身上的伤势,无视在空中盘旋的空骑兵,仿佛是自语般对阿斯平微笑着说。
“干净不了了,圣奥尔德人用了十天时间,杀了我们两万弟兄,而我只用了几分钟,他们的血,已经把我浸透了,再也洗不下去了”阿斯平依旧看着天空,但眼中却是空洞的,与科尔曼将军相比,他的回答,才更像是梦游者的自语。
卡尔曼将军闻言皱眉,以手肘支撑起身体,将阿斯平拉到自己眼前:“看着我,看着我”他用力摇晃着阿斯平的肩膀,可阿斯平却仍旧魂游天际,彷如未闻。
“啪”一声脆响,科尔曼将军狠狠的抽了阿斯平一个耳光,阿斯平的嘴角和耳鼻再次流下了鲜血,但眼光却收了回來,只是仍旧有些木然。
“兄弟,听我说;这些弟兄沒有怨你,不然,他们不会去的如此从容,他们尊敬你,因为,是你让他们赢得了最后一次尊严,别自责,也不需要悔恨,你做的是对的”卡尔曼将军将阿斯平的头搂在怀里,用力摇晃着说道。
“呵呵,沒怨我吗那我为什么会感到他们的怨恨,感到他们的痛苦呢”阿斯平苦笑着说。
卡尔曼有些激动的回答:“那是对敌人的怨恨,是为了国家亲人而痛苦,他们是有信仰的勇士,一生都在为国家而奋斗,他们把生命都托付给你,为什么因为他们觉得你值得托付,觉得你会带领他们打赢这场战争,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尊严,你做到了,他们也做到了,又怎么会怨恨托付性命的兄弟呢”
阿斯平的精神略微振作,眼光也有了少许神采:“这就是信仰吗我仍然要问,它的价值何在”
“轰隆隆”铁甲战车的轰鸣,仿佛圣奥尔德人的怒吼,已经越來越近了。
“嗷,嗷”六翼飞龙的吼叫,也从他们的上方传了过來,也越來越清晰了。
残余的阿尔布莱特士兵挣扎着站起身,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相互搀扶着,艰难的向将领的所在地靠拢过來。
“这就是信仰,它可以体现我们的人生价值,让这些勇士们粉身碎骨之后,仍然为人所牢记,但这并不是他们的愿望,也不是任何人的愿望,他们不需要顾念身后事会如何辉煌,那不过是他们人生中最灿烂的光辉所投射下的零星光影,他们只是在尽责,在将人生演绎的完美而已”科尔曼将军也挣扎着站起身來,并向阿斯平伸出了手。
阿斯平的表情仍很沉痛,但目光已经坚定起來,伸手与卡尔曼的大手相握,缓缓站直了身躯。
铁甲骑兵统帅面无表情,但他的心,却要滴出血來,铁甲军团的损失太大了,大到不敢想及因此而产生的后果。
这些秘密武器,不但动用了无数人力,消磨了漫长的时间,所耗费的钱财,更是常人不能想象的天文数字,圣奥尔德每年都会为该项目从国库盈余中拨付资产总和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而且持续了二十多年,这是何等庞大的财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打造一个同体积的黄金战车也绝不会比它更为贵重。
庞大复杂的魔法阵,精密高效的机械系统,稀有的魔法金属,昂贵的能量晶石,这些东西,所需要财富已经足可以将人活埋了,可现在,竟然一次就损失三百辆。
最让铁甲军团统帅感到难过的,还因为这是铁甲战车初试锋芒的首次战役,所担负的使命事关整个战役部署能否顺利实施,可现在,阿尔布莱特三万残兵就使他们遭到了如此惨痛的损失,你叫他怎么不痛心疾首。
与他冰冷沉寂的神情不同,扶着战车的双手,已经因为用力而变的青白,衣袖下摆,也出现了轻微的波动,在沉默良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传令,命随军的红衣武士上去,把还站着的阿尔布莱特人全都给我杀光,如果那个领军将领还在的话,把他活着给我带來,我要亲手把他剁成肉酱”
圣奥尔德红衣武士,是真正意义上的精英部队,是最善战的部队中最能打的战士,其中一些人甚至已经达到了傲世大剑师的水平。
他们的待遇很特殊,几乎每餐必有美酒,所用兵器也不是制式装备,而是他们本身最擅长的兵器,护甲全部是上好的锁子甲,既轻便、防御力也很出众,因其制式军装全部黑红相间,并在圣奥尔德历次大战中屡立战功,被皇帝亲自赐名“红衣武士”。
这些人,如果脱掉军装,完全就是将流血杀戮视如无物的亡命之徒,只是他们遵守军纪,懂的尊严的重要,这也使得他们变得更加危险,对敌作战,不但勇猛绝伦,而且不惜与敌同亡。
将这样一支特殊部队派上战场,面对那七千个浑身是伤的残兵,任谁都可以想象到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
面对着稳步向前的红衣武士,阿尔布莱特将士们围坐在各自的长官周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除了极度疲倦,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坦然。
科尔曼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从颈上解下一块精美的配饰握在手里,并轻笑着说道:“这帮狗娘养的圣奥尔德人,像蟑螂一样,总他妈的杀不绝”
阿斯平也从颈上解下一块敬佩,点头道:“这是一个繁殖力很强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