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嘴角肆意上扬,眼神透露出彻骨的寒意,大腿抬起,小腿像野牛踢腿般,一腿把叶痕踢飞,接连撞断三根碗口粗的木柱。
叶痕只觉得天旋地转,喘不上气,胸口有东西往上顶,强忍不住,血从口鼻喷涌而出,顿时便没了反应,瘫倒在地。
“叶痕!”
折雨铃从未应对如此局面,但把鼻一试,还有微弱的鼻息。
“得赶快就医”
折雨铃看向那人。他就好像毫无感情的屠夫,只有在闻到血腥时才有知觉。
他如树皮的脸浮现笑,充满享受地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气味,缓缓走来。
折雨铃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浑身蒙上了一层冷汗。
一边,银发妖女且战且退,赵青立步步紧逼,一个瞬间,只身出现在她身后,大手一扬,将她斗篷掀翻。
他啧啧嘴,睨着她,道:“果然如此果然是传闻中的西域妖女。”
她冷笑一声,道:“我可不知道你。”
赵青立仰天长笑,忽而冷声道:“在你嫁来琉璃城时,我还是个赵家籍籍无名的小辈。”
她道:“那你现在估计也还是小辈。”
赵青立诧异道:“你估计?你知道我是谁吗?”
银发妖女道:“我不想知道。”
“哈哈哈你会知道的,没人会永远沉寂。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如传闻般”
她可惜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只是个普通女子。”
赵青立笑道:“你绝不普通!”他上下打量着她,说道:“传闻西域妖女薛云胡有三绝:奇异之容貌、袅娜之舞姿最后一个嘛,嘿嘿”
她腼腆而笑,道:“其实我还有一绝,不过没有人知道。”
赵青立上前道:“哦,还有一绝,不知赵某可有福分知晓?”
她灰色眸子里若隐若现透露出一丝诡异,素面却依旧带着甜甜的笑。
只是那笑看起来很致命。
霍尔,似有一层看不见的网快速穿过,扩散在空间里。赵青立神识一顿,只充满疑惑地“咦”一声,便如木头般向前倾倒。
薛云胡转眸敛华,怜惜姿态尽显,道:“我这一绝,可惜知道的人全死了。”
这时候,她来到折雨铃跟前,素手在叶痕额前一点,拍了拍折雨铃的肩膀,道:“放心吧,你这小郎君还死不了。”
折雨铃脸顿时一红,羞恼道:“奶奶你胡说什么,我跟他才认识一天。”
薛云胡不以为然的笑着,说道:“那又怎样,我跟那闷葫芦才见了一面不就跟他来关内了?”
折雨铃自然是只道她说的是跟爷爷从前在关外的一段往事,但她实是没有往那上面想,只是道:“奶奶,那人好可怕,根本不像活人!”
薛云胡瞥了那人一眼,道:“他本来就不是活人。”
折雨铃讶异道:“怎么可能”
薛云胡道:“他本就是个容器,一个装着供以行动的内息的容器。”
折雨铃道:“还有这种事?”
薛云胡道:“从前有个工匠,能将内息注入其所制的傀儡,对其进行驱使。”她瞄了瞄那披着黑色大氅的人,喃喃道:“不过那一派的技法早已失传莫非还有幸存者?”
这时那人忽然笑了起来,声嗄如铁,道:“不愧是血月狐,这么快就看了出来。”
薛云胡一怔,这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过了。此下重提,往昔似潮水般涌来。
折雨铃眨巴着眼睛,疑道:“血月狐?”
薛云胡横手拦住折雨铃,道:“你先带着这小子去‘杏李展芳堂’,去寻李家圣手。”
折雨铃从未见过奶奶神色如此严肃,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道:“那奶奶怎么办?”
薛云胡伸手摸了摸她还带着青稚的娇靥,道:“我随后去寻你们,快走!”
“想走?”
那人飞扑向拖着叶痕的折雨铃,薛云胡一见,忽的从地上捡起几根碎木条,甩手飞掷,如破空箭矢,接连射中那人的手臂,冲击力使他手一顿。折雨铃见隙,拉着叶痕冲出他的阴影。
那人拔出三根带血的木条,道:“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还能一睹血月狐的身姿。”
薛云胡不由得蹙眉,道:“想不到天工阁一役还有漏网之鱼。”
那人一阵怪笑,道:“我能有今天,全是拜你们所赐!”
薛云胡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将天工的亲属也杀光。”
“嘭”的一声巨响,激起一片浊云。薛云胡从中弹出,落在房梁上,接着那人撕破扬尘,激射而出。
薛云胡灵巧地抓住房梁,一荡而出,在空中一脚正中。
这时武道馆外面围着很多人,都见到了有个黑影冲破房顶。
刹那间两人如幻像鬼魅,影斗重重。
折雨铃咬着嘴唇,架着半昏半醒的叶痕,回头张望,不由得担忧起薛云胡。
“有人出来了!”
“呦,那人不是叶痕叶大公子吗?怎么这么狼狈?”
“那小姑娘是谁,怎么这么面生,怕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不知里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连赵元玟他们那些王八羔子都落荒而逃,罕见,罕见!”
众人议论纷纷,但又不敢靠近武道馆半步,只能围在外围一窥究竟。
折雨铃见人,急道:“里面打斗起来了,怎么没有戒律堂的人来?!”
不知谁说了一句:“戒律堂?他们见赵元玟一伙受了伤,带他们去瞧医生去了。”
“叶公子没被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