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少将见到远征军缴械,喜动于『色』,命人捡了照片,大度地笑道:“我米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照片我不会轻易示人。几位战士不必担心,只要你们今后与北海伯爵划清界线,美**部还是开门纳贤、广招良才的好去处……”
米勒自觉说的极为得体,给这些以白人(多是该死的墨西哥佬)为主的远征军留出了大把退路,他们能识趣自然好,自己也不会过分地『逼』迫。毕竟当前的目标,还是那价值连城的大金砖!
“嗯,这个我们知晓分寸……”
远征军战士仿佛被窥破偷看洗澡堂的小屁孩,个个脸『色』羞赧,急欲离开,随意说了句。低着头就要分开人丛退走。
匆忙得连楼上的马克沁重机枪竟也丢下不要了。
米勒少将见最大的绊脚石要走,哪里还不放行,挥手命属下让开道,不过,当远征军的脚步才跨出那圈黄线,一声撕心裂肺的干嚎就划破了云霄:“哎哟喂,你们怎么走了呀?你们走了。少爷的金砖还怎么保得住啊!呜呜,这么多豺狼虎豹盯着呢,你们着实不当人子,心肝发黑,节『操』不存啊!”
细细望去,哭嚎之人却是适才那风轻云淡的龙甘箬,只见他衣袖遮眼,哭得彷如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若不是旁边的护卫拉着,恐怕是要扑上去抱住将要离开的远征军大腿。
状若疯癫。极度夸张!
这是旁边记者和一帮就近之人给龙竿子的评语,其中欧阳明离得最近,瞅见哭得死去活来的龙甘箬,其眼中似乎干涸一片,低下的嘴角也仿佛还有笑意……这。你是真心哭吗?你这是演戏么?这都什么人啊,龙毓杰怎会派如此不靠谱的人来看护金砖的?
演技只能打50分的龙甘箬其实心里也非常不愿:他哪里愿意扮哭装孬的?还不是为了少爷,为了让苦主的形象更加生动鲜活,多拉一些同情分么?要不然,上千万美元的大金砖被人强行搬走,你这看护人如果一声不吭,那也太假,太令人生疑了吧?
所以,龙甘箬这几嗓子干嚎还真躲不过去。
“总领事,你要为我做主啊!”喜出望外的『奸』商打手们越过了黄线,龙甘箬的双手已扯住了欧阳明的衣袖。
“这是抢劫啊,光天化日下的打劫,辉庭公,你要出言为咱们华人伸张公理啊!”打手们开始用力那大金砖,龙甘箬的鼻涕已经黏上了欧阳明的衣襟。
“你们是哪家报社的记者?我们好惨啊,看到没,展出的金砖被美**部的长官抢了,来,拍吧,一定要拍好点,要尽快见报啊!”龙甘箬搂住一脸跟吃了二两苍蝇似的欧阳明,对着几台相机摆出了一副被‘抄家灭门’的凄惨pose。
你妹呀!
欧阳明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心里爆粗口了:你刚才不是还一副所谓的态度吗?怎么这个时候晓得抵抗了?你这样拉拽着我,别人不知情的看了,还以为是我领事馆勾结洋人抢了你的东西呢!
可骂归骂,欧阳明却拗不过龙竿子的力气,只能奈地说道:“龙先生,局势如此,我又能做什么呢?”
话说龙毓杰今天就不该丢出什么大金砖,招摇显摆,被抢了也是活该,你这人哩,这般假哭,当我眼瞎看不出来吗?你这不是想要回金砖,而是意欲把我领事馆抹黑呀!
龙甘箬兀自嚎嚎:“总领事,你交游广阔、人缘通达,一定有法子……啊,你不是认识中华会馆的人吗?这里就是唐人街,他们的大本营,你快点叫他们出来主持下公道啊!”
闻言,欧阳明的脸『色』愈发难看了:洪门?炮轰之后,洪门便态度暧昧,藏头『露』尾,你家少爷比我还清楚吧?主持公道,怎么主持?方鸣德和洪天柱到如今都没『露』面,还不知躲在哪个旮旯里观望呢!
龙甘箬和欧阳明上演着一出‘生离死别’的拙劣剧,米勒那边可一点没闲着,只见那些狗腿打手呼来唤去,齐心合力,一分钟不到,就喊着号子把大金砖堪堪出了院子!
大金砖可重呢!
饶是有车协助,也累得这帮狗腿一头大汗、舌头直吐。
领事馆外的围观群众早就翘首以待、急不可耐了。从米勒一行趾高气扬地进去,他们就瞪圆了眼睛候在外边,等待里面火星撞地球的大场面。
没等许久,院子里没传来意料中的枪炮声,倒是院门忽然一开。一群白人士兵带着枪,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也不出声,一个不留神,就撤得统统没了影!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即便这些战士是惊鸿一现。却也瞧出了他们的来历:这可不就是那帮西班牙的远征军吗?怎地如此灰溜溜地走了,莫不是在里面遭遇了什么挫折?
群众们还未想完,院门里又‘轰’的一下涌出了许多人,这些人面目再熟悉不过了,都是方才进去的游行大军,帮闲狗腿。他们一出来后就虎着脸开始驱散旁边的华人百姓,试图在领事馆门口清理出一大片空地来。
群众们虽不忿,但耐不住对方大都是端着枪的主,因此一边退一边嘀咕:怎么就出来了?他们不看大金砖了咩?
正想到大金砖呢,一个长得高、看得远的华人便忽然叫嚷起来:“来了来了,出来了!”
唔?出来什么了?
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