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万籁俱寂,清冷的风吹起柳召睦的衣衫,猎猎作响。他将怀里的几瓶试剂和一个黑色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然后将大衣披在身旁女子的肩上,柔声问道:“亦心,冷吗?”

被唤作亦心的女子将脖子缩进大衣领子中,不停地搓着双手,但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把头倚靠在柳召睦的肩上,满足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等咱们处理完这些事情,就先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吧。我想在孩子出生之前,过段安逸的日子。”

“好,等我和老师还有宋辉他们商量一下。”柳召睦一手抱着试剂瓶和笔记本,一手揽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许亦心,快步向城郊走去。

“就在这里吧。”柳召睦停下脚步,仔细环顾四周,然后将几个瓶子打开,把带着奇特异味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块倾倒在城郊的草地上。那些稀疏的小草似乎突然抖擞了精神,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生长着,顷刻间在贫瘠的土地上蔓延开来。然而不过一两分钟左右的功夫,那些原本长势旺盛的小草突然一点点变得灰黄,无力地匍匐在地上,转瞬之间便像是被抽干了全部的水分,干枯脆弱,失去了生命力。

“真是失败的作品,我们这些人为了fl261912整整努力了三年,现在却要亲手销毁它们。”许亦心的笑容多了些悲凉的意味。

“这些东西留着就一定会害人,我们必须销毁它们。别难过,我们走了以后,老师还有宋辉他们还会继续研究新试剂。宋辉其实比我有天分,早晚能成功的。”柳召睦拍了拍她的肩膀,把黑色笔记本用力撕开,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页脚,看着一页页纸化为灰烬。

“可是那孩子太急于求成了,性子有时有些极端,老师都管不住他了,只怕他以后会走弯路啊。”许亦心皱紧了眉头,担忧地说着。

“他只是太想证明自己,天才嘛,总是有些个性的。”柳召睦笑了笑,把已经辨不出原貌的笔记本丢入眼前的河水中。“咚”的一声,残缺不全的笔记本带着火光沉入水中,顷刻间,最后一点光亮便消失殆尽。

许亦心看着熟悉的笔记本消失无踪,悠悠地叹了口气,脚边的草地已然荒芜一片,周遭寒风阵阵,寂静无声,愈发显得阴森冷清。一个冰冷的东西突然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她还来不及惊叫,就被一只带着特殊气味的手捂住了嘴。

许亦心的身体因为惊惧变得僵硬,她小心翼翼地把头转过一个角度,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学姐,是我。”宋辉略带稚气的脸上浮现一个阴冷的笑容,手中的匕首又向许亦心的喉咙微微靠近了一点。

柳召睦惊慌失措地想要冲上前解救自己的妻子,却被宋辉大声喝退。“如果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妻子一命呜呼,就乖乖听我的,退后!”

柳召睦无可奈何地向后退了几步,颤声道:“好,我听你的。宋辉,你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吗?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宋辉扫了一眼自己已经被血浸染的衬衣,面容扭曲地说:“这不是我的血,是我们亲爱的老师的。哈哈哈,那个死老头子一直看不起我,我自然要让他受到惩罚。放心,我下手很利索,没让他痛苦太久。”

“你这个疯子!”许亦心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住颤抖。

柳召睦猛然攥紧了拳头,愤怒地瞪着宋辉。“你怎么能这样?老师培养了我们那么多年,把我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他是我们的恩人啊!”

“恩人?”宋辉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说,“我原本敬他如父,可他却想把我那么多年的心血都毁于一旦!还有你们,你们都是他的帮凶!”

“你以为fl261912只是你一个人的心血吗?老师投注了更多的精力!可是我们都没有办法,那东西害人!除了毁掉它,我们别无他法!”柳召睦愤怒地吼道。

宋辉漠然地开口:“要人命又怎么了?伟大的发明总要有所牺牲的啊。像你们这些畏手畏脚的家伙,永远成不了气候!而我,是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人!”他面容狰狞,手轻轻一抖,便在许亦心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对不起,学姐,我不是有意的。”宋辉笑眯眯地把脸凑到她的耳朵边,喃喃道:“别害怕,过分恐惧对孩子不好。”

柳召睦见他放松了警惕,奋力冲了过去,用力攥紧对方握着匕首的手,朝他的膝盖狠狠一踢,然后趁他下意识的躲避之际,把许亦心拉到身后。

“敬酒不吃吃罚酒!”宋辉咬牙切齿地说着,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柳召睦护着身后的妻子连连躲闪,手臂和肩膀都被划伤,鲜血一点点透过衣服渗了出来。他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一拳打向宋辉的下巴,手指竟然像撞击石头一般隐隐作痛。他来不及细想,一手勒住宋辉的脖子,另一只手迅速夺过他手中的匕首。

宋辉双目圆睁,低吼一声,用力攥住他的手腕。柳召睦顿时觉得手腕有些发麻,刚要把手抽出来,对方就加大了力道。他不知道宋辉哪来的力气,自己的骨头几乎都要被捏碎了,他痛得不停呻吟,却依然不忘用身体牢牢挡住身后的妻子。“亦心,快跑!”

“谁都别想跑!”宋辉愤怒地嘶吼,将身上沾满血渍的衣服用力一撕,露出大块的肌肉和满身的青筋,身体完全不像当初那个常年待在实验室的单薄男孩儿。

他伸出双手想要狠狠掐住柳召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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