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未珂和顾思屹并肩走进了盛旷的办公室,二人闻到屋里浓重的酒精气味,不约而同地掩了下口鼻。
“盛队长,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柳未珂轻声问道。他注意到盛旷脸颊消瘦,眼窝深陷,黑眼圈十分明显。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
看他这状态,确实是痛失队友后的正常表现。只是,不知道他这颓废低落的情绪是发自内心,还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盛旷打了个嗝,摇晃着手里的啤酒瓶说道:“呦,你们俩怎么来了?快来快来,我正和陈烨说话呢,你们也过来和他叙叙旧吧。”他神志不清地用手指敲击着桌上的相框。摇晃着的啤酒瓶口微微歪斜,淡黄色的啤酒倾倒而出,顺着盛旷的手指滴落在那支离破碎的玻璃上,将那已经皱巴巴的照片浸湿。
“哎呦,糟、糟了……”盛旷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着那四下流去的酒水,醉醺醺地说着话,舌头像是打了结。
“你小心些,别划伤了手。”顾思屹小心翼翼地将那碎了的相框挪到了一边,帮他收拾了一下玻璃渣。
柳未珂摇了摇自己晕晕沉沉的脑袋,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那些模糊的画面和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残存在她的脑海里,让她精疲力尽。
盛旷盯着她的脸,眯缝着眼睛说道:“柳副队也不舒服吗?我是心里不舒服,你是哪不舒服啊?”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话的声音含混不清。
“盛队长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柳未珂面容有些苍白,但她仍努力地盯着盛旷的眼睛,想迫使自己从他那里得到真相。
顾思屹在旁边担忧地望着她,紧紧皱着眉头。
“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是盛旷了。无论谁问起来你都要记得,你是我盛文哲的儿子。”柳未珂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面容稚嫩的男孩儿,年龄只有十岁左右。
柳未珂的脖子上突然一阵刺痛,渐渐的,她眼前的景象消失不见,盛旷那张带着醉意的脸蓦地出现在她面前。他摇摇晃晃地站在办公桌后头,身体微微前倾,手上拿着一支针筒。
“盛旷!你这是干什么!”顾思屹愤怒地揪起盛旷的领子,抢过他手里的针筒问道:“你给她打了什么东西。”
盛旷的表情有些迷茫,他双腿好像使不上力气似的,身体有些歪斜,倚靠着旁边的办公桌。他指着柳未珂说道:“我看柳副队有点难受啊,瞧瞧她那表情,好像又看见什么东西了。她是异能又恢复了吧。别担心,这是我从前问付微前辈要来的针剂,专门抑制异能的。我原来对付icV那些难缠的异能人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
他挣脱开顾思屹的手,看着柳未珂说道:“柳副队,现在是不是好受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场景不会再跑到你脑子里去了,你放心吧。”他甚至邀功似的晃了晃手里的针筒,脸上的笑容透着些傻气。
柳未珂的手紧紧按着椅子扶手,盛旷轻率又突兀的行为让她再次疑窦顿生。可是面对眼前这张醉醺醺的脸,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柳未珂拉着有些愠怒的顾思屹,对盛旷说道:“那真是多谢盛队长的好意了。请你节哀,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你吧。”
“喂,你们俩不准备陪我喝一杯吗?”盛旷扯着嗓子说道,他看着房门被二人关上,听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脸上浮现出冷笑。
阴暗的地牢里,那个被十三队抓回来不久的男人正缩在墙角里打瞌睡。突然间,有牢门被打开的声音。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死死盯着被打开的牢门,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影。
一个男孩子的身影在他眼前渐渐清晰,他的表情由惊转喜,站起身来说道:“林川,你怎么进来的?”
林川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得意地说道:“我可会隐身,想要逃过别人的视线简直轻而易举。刘鹏,这几天在这儿过得怎么样啊?”
刘鹏说道:“别提了,我可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林川挑了挑眉毛,露出分外遗憾的表情。“我也想救你,只是有心无力啊。”
刘鹏着急地说道:“你可不能把我留在这里不闻不问……”
“别急呀,听我说。用常规之法确实很难救你出去,不过要是咱们兵行险招,那你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你想怎么做?”
林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说道:“假死。只要你吃下里面的药丸,就会腹痛难忍,头晕目眩。不过,只是暂时的,这痛苦持续不了几分钟,然后你就会陷入假死状态。大概一个小时过后,你就能恢复清醒。在这期间,我们会找人接应,让人把你送出维安局。”
刘鹏紧抿着嘴唇,颤抖着的手想要去接那药瓶,却又猛地停在了半空中。他狐疑地打量着林川,说道:“你明明可以运用你的隐形能力把我也带出去,为什么偏偏要我用假死的技俩。”
林川摇了摇头,说道:“瞧瞧你,想事情真不缜密。你一旦失踪,维安局很快就会察觉,还不是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可你要是假死,就会让他们放松警惕。而且,今后你可以暂时无所顾忌地生活,不用担心被捕。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刘鹏依旧不放心地盯着那药瓶,说道:“这药靠谱吗?不会真把我毒死吧?”
“我骗你干什么,要真想对你下手,我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