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了几条街的小镇里,宋知夏安然自若地走下车,买了个五香味的烧饼,停在一个摊位前挑选古色古香的小物件。刚才又是撞车又是枪战的,这会儿也无人跟来,她料想父亲派来保护她的青葙和江蓠已经摆平了维安局的人,便安心了许多。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凑了过来,伸出脏兮兮的手摸着一个布老虎。
“喂!小叫花子!别乱碰我的东西!去去去,一边待着去!”摊主没好气地呵斥她,嫌弃地盯着她满是破洞的脏衣服。
“你喜欢这个布老虎吗?”宋知夏笑眯眯地俯下身子问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她此时已经卸去了伪装,恢复了本来模样,当真是一个长相出众的女人,五官比她母亲六月雪更为秀美。她的容貌极具蛊惑性,此刻莹莹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窝和两排碎玉似的光洁牙齿,更让人觉得她娇柔乖巧。
那小姑娘羞怯地点了点头,不过此时的注意力已被宋知夏手中香喷喷的烧饼分散了。
宋知夏瞧着她馋得快要流口水的样子,噗嗤一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跟姐姐走的话,你不仅可以玩布老虎,还会有数不清的好吃的。”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充满期待地看着眼前的漂亮姐姐,有些雀跃地问:“我也可以吃烧饼吗?”
宋知夏被她逗笑了,说道:“当然可以了,小丫头,除了烧饼你还想吃什么啊?”
“我还想吃肉,肉的味道可香了,猪肉、牛肉、鸡肉,我都想吃!”
“好,让你吃个够。老板,我买这个布老虎。”宋知夏把买来的布老虎塞到小姑娘的手里,又拉着她买了些烧饼和鸡排。
“姐姐,你是要带我回家吗?”小女孩儿大口大口地咬着烧饼,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模样像个小猴子。
宋知夏柔声说道:“对啊,姐姐有很多很多家人和朋友,和我一起回家,你就可以过上不被人欺负的好日子了。好不好?”
“好!”小姑娘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有名字吗?”
“没有,我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人给我起名,他们都叫我小叫花子,可我不喜欢他们那么叫我。”小女孩儿失落地说着。
“那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吧,陆英,叫你陆英好不好?”
小女孩儿偏着头看着一脸宠溺笑容的宋知夏,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巴,点头应允。此刻因为有美食相伴就快乐得忘乎所以的小陆英,并不知道今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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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病床上,休息中的卓瑾皱了下眉头,艰难地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头。她隐约听见有个女人在和医护人员轻声对话,估计来者是维安局的那个叫柳未珂的人。鉴于身体原因,她已经在这家医院里待了一天半了,期间除了吃饭外几乎都处于昏睡状态,她原本就是重病缠身,这些天又经历了这么多煎熬,没有心力交瘁以致撒手人寰就不错了。
维安局大概已经等不及要提审她,卓瑾知道拖下去也没有意义,她早一天处理好邹虹的事,弟弟小斐便能早一天重见天日。她撑着乏力的身体坐了起来,对病床前的柳未珂笑了笑说:“您来了。”
“嗯,身体好些了吗?”柳未珂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荣莘大学发生的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但是看着瘦弱得几乎撑不起来病号服的她,便下意识地用着温和的语气。当目光扫到卓瑾脖子上仍未解除的爆炸装置时,柳未珂更是不忍质问这个时时刻刻遭受着死亡威胁的人。
卓瑾语气平淡地说:“好多了,让你们费心了。”
“你放心,你脖子上这个东西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妥善处理的,维安局里好多能人呢,你别担心。”
卓瑾垂下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瘦得皮包骨头般的手臂,轻轻说:“其实你们不用费心的,我这个被恶人驱策的家伙,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死有余辜。再说了,我一直是个病秧子,本来就时日不多了。你是不是来接我回去受审的?我保证,一定把我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也算是对我犯下过错的一点弥补。”
柳未珂说:“谢谢你愿意配合,我会帮你争取从轻发落的机会。还有你的弟弟,你不是说他被人藏起来了吗?我们一定尽力寻找他的下落。”
“多谢了。”卓瑾有些不自然地回避着柳未珂的目光,她摆弄着小指上已经略显斑驳的陈旧戒指,说道:“在受审之前,能不能让我完成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
“我想买条裙子,您能陪我去吗?我活了这么多年,穿的最多的就是素净的病号服,还从来没有穿过裙子呢。”卓瑾充满期待地看着柳未珂。
这里的医生刚刚跟柳未珂提过,这个卓瑾得的是不治之症,且病龄已久,部分器官已有衰竭现象,恐怕真撑不了多久了。不过是买一条裙子的愿望,柳未珂还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没问题,你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就带你去维安局,路上会在商场停一下的。”
一个小时后,卓瑾在一家专柜慢条斯理地挑选裙子,旁边的店员紧跟着这个看起来随时可能晕倒的奇怪客人,生怕一直在咳嗽的卓瑾会吐出一口血来,弄脏某件价格顶的上她一个月工资的昂贵衣服。
“对不起,美女,那件裙子没有你穿的号,您实在是太瘦了。”
“哦,这样啊。”卓瑾遗憾地把手里那件一字领印花雪纺裙放了回去。瘦弱得像个竹竿的她哪里撑得起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