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先去喝二两,回来就是文青了~~~
初生允只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自己的敌人。
恶意从汹涌的海水中传来,从夜风中传来,从月光中传来,从周围的空气中传来。
那孩子口齿不清地说道:“打……死你~~”
随着这这三个字,他就变成了这个世界的敌人。
那孩子笨拙地举起圣剑,忽然之间,他心中警钟大作。
于是他立刻发动了时间减速,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但是这样熟悉的场景却无法带给他丝毫的安全感。
他迅速向着相反的方向急奔,只是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他就出现在岛屿的另一边。
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没有灿烂的光华,没有爆炸,只有一片暮色。
那片夜幕像是一只巨大的刷子,将海水,沙滩,以及半个岛屿,全部都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消失了,就这样消失了。
海水还没有合拢,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真空,透过那个空洞,能够看见深邃的海床。
与之一起被抹去的,还有初生允的两根手指。
他不禁冷汗直流,刚刚这一击如果换做一个动作娴熟的成年人,他或许已经随着那半个海岛,以及汹涌的海水一起被抹去。
这时候,孩子已经又向着自己举起了手中的圣剑。
“不!我怎么可能就死在这里~~”
老人化作一束流光,向着无尽地远方狂奔。
但是在他的身后,那个孩子如影随形。
他是仗着时间减速才能达到如此的速度,但是那个连平衡都掌握不好的孩子,步履蹒跚但是速度极快。
孩子的肉身与大气摩擦,像是彗星一样,拖出炽热的火焰长尾。
衣服只是一瞬间,就被高热化成了灰烬。
两人就如同两颗流星,你追我赶,消失在了天际。
…………
杨演替在沙滩上蹲下,看向远处只剩了一半的小岛,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初生正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又旧又脏的照片,递给了杨演替。
只见上面,一个女人正抱着孩子,向着镜头微笑。
那女人扎着两根麻花辫,正是无数个夜晚,在他梦里出现的那个样子。
她手中的孩子看起来八九岁,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正望着镜头流口。
女人晓得很温和,就像初升的太阳。
真好哟!
他还有很多疑问,比如,初生正是怎么在那么重的伤势中活下来的?比如,自己拥有的古神之力和满月圣剑去了哪儿?
但是,在这张照片面前,这一切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初生正也在自己的身旁蹲下,然后和他一起看向那座只剩了一半的孤岛。
“初生演替,你是受着母亲祝福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不是可悲的实验体。”
你是受着母亲祝福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不是可悲的实验体…………
不是可悲的实验体…………
男人的话在他耳中回荡,像是梦中她的手指,轻抚过他的灵魂,渗进他心中最不为人知的一块。
她的温柔和慈爱,象征着世界的接纳。
始皇帝给了自己不老的身体,而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则给了自己灵魂。
“我叫做初生演替吗?”
“是的,那是你母亲赐予你的名字。”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父……抱歉,我叫不出口。”
倘若某天,你遇到了一个男人,然后这个男人说他是你的父亲。
偏偏这个男人还能列举出无数让你信服的证据,你该怎么办?
但是,初生正并没有纠结杨演替对他用什么样的称呼。
他开怀大笑,眼泪也跟着皱纹,向脸上的其他部位弥漫。
“你知道吗?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
“全球有多少人口,有多么广袤的土地?上天安排我在荒无人烟的南极遇上了一个人,那人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这是什么样的概率?”
“我相信,这一定是上天要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尽我作为父亲的义务。”
杨演替想起在埃米亚斯之剑上,这个男人硬要给自己洗衣服的场景。、
他像是佣人一样跑上跑下,但是却又乐在其中。
那种陌生的喜悦让他有些心悸,知道现在,他才明白,那是父亲照顾子女发自内心的快乐。
在这个世界,生命并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
每日每夜,都有无数的花朵在凋零;都有角马被狮子撕开喉咙。
人类自称万物灵长,但是在他这样的历史学者眼里,他们和动物并非有本质上的不同。
都有诞生,都有消亡,连同种群与文明一起。
终归有一天,恐龙和人类都会变成历史的一部分,在不分彼此。
但是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生命或许不可贵,但是生命的尊严值得赞美。
因为这是生物的本能,是阳光和雨露,是世界之所以为世界的原因。
他再次看向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已经为自己付出了生命,但是即便如此,她的身影还是留在他午夜的梦中,在苦难的日子里予他慰藉。
这时候,有人弹起了尤克里里(夏威夷原产的一种吉他,比一般吉他要小,一般只有四根弦。)。
迎着暮光,琴声像是流水一样,在风中流淌。
于是,他的心中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男人。
杨演替道:“她埋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