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通,依然是那个男人低声的声音:“陆左,你到江城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的语气,我第一时间就确定他与巴颂已经联系上了,不然不会这样。于是我说是的,亲爱的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奥涅金先生,有何见教?见我直接叫出了他的真名,他愣了一下神,然后说:“我们内部出了叛徒,对么?是谁,陆左先生,我希望你告诉我……当然,我知道这也是白搭,那么,我们换一个问题吧,比如,阁下是否不打算把彼岸花果实交出,而打算用别的代价,来一场筹码和底牌的交易呢?”
我说那果子早就已经被吃掉了,你即使想要,我拉不出来的。
他嘿嘿冷笑,普通话字正腔圆:“这怎么可能,未成熟的彼岸花果,剧毒,要是你吃了,早就已经没有资格和我说话了。我知道你是苗蛊一脉,会放蛊,但是相对于技术变革日新月异的东南亚,你们,落后了,注定都只是雕虫小技。你,不要丢了脸面,也不要做无谓的垂死挣扎,更不要想着骚扰我的老板,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好吧,把东西交出来吧……”
我说东西真没了,你爱信不信。
他问我,真的不在乎萧克明的生死?我哈哈大笑,说替我问候一下段叔,顺便帮我带一个问题,难道他真的不在乎他家老二的生死?说着这话,金蚕蛊已经返回来。我没有停留,第一时间结帐离开,离开的时候,我看到段二公子正捂着屁股,一脸不舒服。当我启动汽车离开餐厅的时候,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猛地拐进了停车场,车停,好几个肌肉膀子发达的男人一下子就蹿了出来,朝餐厅里面走去。
为首的,就是那个让我一见就胆寒、身上直起鸡皮疙瘩的脱北者,朴志贤。他是一个那么耀眼的家伙,光让人看一眼都会感受到莫名危险的男人,锐利的气势,如若从地狱归来的刀锋战士。
我关闭电话,看着昏沉沉的天,启动汽车离开了此地。
虽然答应了交易,但是我提出了两个条件。
第一,地点由我选择;第二,只能有一个人带着萧克明和段玉川前往交易现场,而且这个人不能是朴志贤这样的高手,也不能带枪——否则,等着段老二肚肠腐烂生疮吧!这样的条件自然十分的苛刻,但是段玉川是段叔的宝贝儿子,萧克明却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在他们的眼里,轻重高下自然一清二楚,主动权握在了我的手上,于是答应了。
交易地点的选择,我费劲了心思。之前有好几个选择,比如闹市,比如公园,比如警局门口……但是我最终还是把这些都给否决了。其中的原因太多了,牵扯到的东西也多,这里也不好讲。反正我知道一点,得罪了段叔,在江城几乎就寸步难行。
我把交易地点定在了上高速的某一个路口,当然,这是在最后绕圈子的时候,才跟他们确定的。
按着《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中的记载,我一天都在采购了某些急需之物,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已经到达了那个路口,指挥着那个可怜的交易人,在整个江城绕了几圈了。
有一次,我还特意让他的车子从我眼皮之下走去,然后看后面有没有车辆跟着。
然而没有,这伙人非常的谨慎,不敢出现任何差池。
这就好,我最怕的就是无所顾忌的人,如果碰到那种连亲生儿子都威胁不到他的奸雄,我只能打碎了牙齿往下咽,举双手投降了。然而,所幸没有。第四次的时候,当这车路过我前面时候,我打电话让他停住了,然后驱车缓缓地开到他的前面。打开窗子,只见这六厢车里,杂毛小道和段玉川都躺在车上,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带着茶色眼镜,长得黑,脸上有刀疤,蜈蚣一样的狰狞。
他冷冷地看着我,说奉了段叔的吩咐,把人送过来了。这个萧克明,我可以带走,但是二公子,一定要解了药才能离开。为了表示诚意,他下了车,还是举起双手,表示没有带武器。然而,他的手一举起来,我就能够看到手肚子处,有着厚厚的老茧——这是玩枪的老手。
不过没事,只要不是朴志贤,我就不怕这厮能够闹出什么花样。
我指着车里面昏睡的萧克明,问怎么回事?
他耸了耸肩膀,然后说怕捣乱,打了一点氯羟苯恶唑(一种肌肉松弛剂),过一会儿就好了。我说我要检查一下,他打开车门,我翻了一下杂毛小道的眼睑,然后又查了脉搏,很平缓,显然只是在昏睡,说可以,把他扶到我车里。他拦住了我,说还没给二公子解毒呢?
我瞧过去,这fēng_liú倜傥、面如冠玉的段二公子,正在座位上瑟瑟发抖呢。
我给他下的蛊,和刘明的一样,是用金蚕蛊的排泄物为引子下的,叫做二十四日断肠蛊。在这二十四日里,每隔三个时辰发作一次,胸腹间的内脏如被绞肉机绞动一般,翻腾不已,每一次阵痛神经都扯动灵魂,难受不行,解法也很简单,一念即消,而后服用泡发的黑木耳与银耳合水服用,持续三日即可消除。
我摸摸他鼓胀的肚子,把蛊毒全部集中到大肠区域来,然后对着这疤脸大汉说道可以了,排完便后,神情气爽,生龙活虎,又是一个泡妞厉害的小白脸。
他不信我,问我怎么证明?
我背起萧克明,说爱信不信,不然要怎么样?要我留在这里伺候这小祖宗,直道痊愈?这想法太奇葩了吧?说完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