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换上了这名武装人员的衣服,瞧了一眼他那猥琐蜡黄的形象,再捏了捏自己的脸皮,感觉外面虽然混乱,但是就这般走出去,只怕浑水摸不到鱼,还是会给人认出来的。
没办法,谁叫咱的气质就像那黑夜里的萤火虫,实在是太璀璨夺目了呢?
好吧,其实就是因为这儿的武装分子都实在是太矮了,我比他们整整高出了一撮,使得旁人很容易就会瞧出来。外面持续地传来古怪的咒骂声,我瞧见那几个黑袍巫师正在驱赶着囚犯们走上三楼,知道再等下去,只怕就没有机会了,回过头来看虎皮猫大人,焦急地问怎么办?
这肥鸟儿嘿然一笑,说你叫我一声女婿大人,便救你出去。
嘿,这死肥母鸡倒还有斗趣的闲情逸致!
我心中滚滚怒火,不过为了自由,却也不得不暂时屈从于它的算计之中,闷着头叫了一声“女婿大人”,这肥厮乐得肚皮颠颠,深吸一口气,朝着我脸上喷来,微微香甜,然后那爪子在屁股后面挠了挠,弄出一根色彩绚丽的柔软尾羽来,让我别在耳朵间。
弄完这一切,它志得意满地趴在我的头上宣布道:“大人我当年从那崂山臭道士身上学来的离火隐身术,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走、走、走,从一楼光明正大走出去,我看看这穷乡僻壤的窝子里,到底有谁能够拦得住你?”
它说得如此牛气,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来,瞧见被虎皮猫大人这一口气吹过之后,那手还是手,脚也还是脚,只不过周身迷离,有着古怪的光线游离,将我给折射得不成模样,那手就像是被打上了马赛克一样,模糊得很。
瞧见这诡异情景,我哎呀一声叫喊,说啥玩意这么神奇,以前咋没看你用过呢?
虎皮猫大人嘿嘿笑,心虚地说没有用过么,哈哈,可能吧?
瞧它笑得这般诡异,我这才回想起来,难怪我自认识它以来,这肥厮就神出鬼没的,原来并不是因为它如及时雨一般刚刚前来救场,或许早就猥琐地蹲在一旁瞧看,直到我们撑不住了,它才牛波伊轰轰地闪亮登场,凸显出自己的伟大……
瞧见我的眼睛翻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虎皮猫大人咳了咳,催促我道:“快点吧,这玩意也支撑不了多久,倘若是被人发现你不见了,或者魔罗真的发了狂,到那个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紧急时刻,我也没有心思跟肥母鸡计较什么,当下也是将那被我敲晕的男人给拖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脚,整理一番后,推门而出,再回手将门给锁死。而到了此刻,我才发现二楼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挤到了楼梯处,被驱赶到了三楼去,末尾有两个武装分子扭过头来,往我这个方向瞧了一眼,但是却并没有露出惊异的表情,枪口下垂,很自然地移开视线。
我瞧见这情形,知道虎皮猫大人果真是打了包票,没有半点儿掺假,于是心中大喜,快步冲到楼梯处,朝着一楼冲去。
到了一楼,那沉重的大门口处有一个独眼黑袍巫师,这人个儿不高,然而浑身浓煞,展露出来的气势,并不比许先生的大弟子麻贵淡薄许多,显然也是这边的高层人物,而在门外,则站着一大圈儿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
灯光照耀,众人围着的正中一人,却是个满脸刀疤的秃头汉子,这人有着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以及虎狼一般雄壮的体魄,手上有一把很少在东南亚见到的dele,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鹰,雪白铮亮。这种原本设计用来猎杀大象的大型手枪,除非是拥有过人的臂力和精准的枪感,要不然只能成为装波伊的工具。
然而这玩意在秃头汉子的手上,那便仿佛一件小玩具一样,举重若轻。
直觉告诉我,这人就是这几天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大毒枭王伦汗,也就是这次行动的主事人。
瞧见下面这么一副大场面,我便知道今天麻贵的这次行动应该已经是预谋已久的,而达图上师的行为估计也在许先生的掌握之中,要不然像他这样表面上看来基本没有什么利用和拉拢价值的人,是不可能会被从那牢房里放出来的。
至于我,从许鸣和麻贵的反复叮嘱声中,也可以瞧得出来,他们对我还是蛮在乎的。
当然,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看在那未誊写完成的《镇压山峦十二法门》。
如果我真的把全本写完了,只怕我早已经给塞入牢中,一堆烂肉了。
我从楼梯处走到一楼来,被铁门处的那个黑袍巫师注视着,心中莫名地就有些慌了,下意识想要躲闪这些人的目光,结果给虎皮猫大人一抓,头皮发疼,方才想起自己已经被那肥母鸡作过法,隐去了身形,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人瞧了个透彻,不过也惟有稳住心神,将脚步放缓。
在我与那唯有借助滑轮方能合拢的沉重铁门之间,有差不多十来个黑袍巫师,这些人在门口那个独眼巫师的指挥下,正在大厅中快速地做着布置,洒下了许多动物新鲜的血和内脏,勾勒出一个又一个古怪的符号来,让人瞧见了,直感觉血煞满天,莫名心冷。
这些人不断地跑来跑去,将场中挤得满满,而且地上那么多东西,倘若不小心踩到,被心细之人瞧出不对劲,到时候必定会立刻曝光——瞧这阵仗,曝光就意味着死亡。
我的心中发虚,不敢往前走,于是沿着墙角边缓行,还没走了几步,便听到那个独眼巫师突然大声地尖叫起来,嘴里面高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