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馨非常沮丧,表姐和安郡王怎么就不能像那些戏文里那样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这几天,因为宁国府这边越发闹得不可开交,怕传出去不好听,学里都找了借口放了假,谢兰馨因为外祖母病了,才和娘天天往这边来,也有想看看能不能帮到二表姐的意思。
但自三舅母拒绝了安郡王的提亲后,还不准谢兰馨去探望钟文柔了,谢兰馨越发为二表姐担心,可怜外祖母都没有什么好主意,她又能怎么办呢?娘说,外祖母和大舅舅就是顾忌得太多,不让,三舅母根本没有办法这般强硬。但这毕竟是钟家的事,娘作为一个外嫁女,却不能介入太多。
谢兰馨想想都觉得这些事好烦,唉,大人们有时候就是让人觉得讨厌啊。
正烦躁呢,又有个让她讨厌的人出现在她面前,正是顾谨。
谢兰馨刚想说什么,顾谨便“嘘”了一声:“小声点,别惊动了别人。我有事问你呢。”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谢兰馨看他态度很严肃的样子,便保持了安静,同样低声地问:“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这时候,旁边正巧无人,也不知顾谨从哪儿冒出来的,时机还找得这么准。
顾谨看了看左右,拉着她的手道:“跟我来!”说着便引她到更不引人注意的一个角落。
谢兰馨经过这么多次的相处,却也不怕顾谨了,又想到安郡王,揣测顾谨一定是为他来的,便丝毫没异议的就跟他走了。
顾谨难得见到谢兰馨这般好脾气,倒惊讶了一下,不过眼下时间不多,却也没多生枝节去逗弄她,直接地便问她:“哎,你三舅母到底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没答应提亲?她连衡哥这样的都看不上,是真的一心想你表姐去宫里做皇妃吗?”
谢兰馨郁闷地道:“是啊,外祖母和大舅舅都听乐意的,可三舅母就是不改主意,表姐一点都不想呢。”
“如果真不想倒好,就怕你表姐被她娘说动了呢。”
“怎么会?因为三舅母没答应,我看二表姐好难过呢。”
顾谨便道:“我表哥有托我给她带信呢,如果你二表姐心意不变,他还有个办法成就此事,就是肯定要得罪你三舅母了。”
“什么主意啊?”谢兰馨忙问。
“就是让我舅舅去请旨啊,求皇上赐婚。反正你表姐名字还没报上去,就算报上去,也没正是开选,有皇上保媒,不信你三舅母还会抗旨,就是心里肯定会非常不高兴。唉,都说丈母娘不能得罪呢,这样成的亲,以后肯定有许多不痛快的事。”顾谨大人似的叹气,“而且,舅舅对这么婚事也不太喜欢,衡哥求了好久,才让他答应请官媒来提亲,又被拒了,舅舅那边也很生气呢,衡哥真是焦头烂额啊。”
顾谨的嘴里的舅舅,指的是吴王,当今皇帝算来也是他舅舅,可他从来不会称之为舅,都是恭敬疏远地成为皇上。
吴王和顾谨的母亲、萧衡的父亲同是世宗顾皇后所出,萧衡父母双亡,吴王则无妻无子,两人情同父子,萧衡的婚事,当然要征得吴王的赞同。
谢兰馨发现事情还有转机,倒很欢喜:“这很好啊,表姐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既然如此,我这里有衡哥写的一封信,你想办法带给你表姐。”
这却不太好办:“三舅母如今都不让我见表姐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送信给她啊。”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
“嫌我笨你自己去送啊!”
“可是我是男孩子啊,我这么大了要避嫌的好不好?你表姐一直再闺房里,我怎么好闯进去啊?”
“原来你还知道要避嫌呀,那你怎么还不避我呢?”
“你哪里像个女孩子啦!”
“我哪里不像啦!”
似乎每次见面,不斗嘴,就不正常,这不,难得一开始好好的,末了还是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不过,两人有着共同的目标,最后还是好好地商量出了个衅策,让谢兰馨顺利地见到了钟文柔。
“二表姐,你快看看,这是安郡王给你的信,他让你安心呢!”谢兰馨开心把信递给钟文柔,又把顾谨说的话告诉她:“二表姐,这下,你和安郡王的事情十有*可以成了,再也不用担心三舅母不答应了。”
钟文柔接过信,却并未像谢兰馨想象的那么开心,她笑容淡淡的,对谢兰馨道了谢,便让谢兰馨赶紧离开:“叫我娘看见了,她又要不高兴了。”
“可是,郡王那边还等着表姐的信呢。”
“我知道,你放心。”钟文柔的语气有些奇怪,“不管如何,谢谢你了,阿凝。”
这样的话,钟文柔不是第一次说,但谢兰馨却头一次觉得有点怪怪的:“表姐……”
“阿凝,你快走吧。”
谢兰馨满肚子疑惑的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钟文柔抚摸着那封信,叹了一口气,这日晚上,便就着烛火把它烧了。
这几日,娘的怒骂,娘的哭诉,娘的哀求,娘的推心置腹,让她心动摇了。
九月底,待选的千金们送入皇宫,其中,便有钟文柔和钟文楚。
宁国府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很压抑。
谢兰馨和谢月牙在恢复上课后,继续回到宁国府上学,学里的女孩子们都安静了许多,连一向飞扬跋扈的文采都有些怏怏的,文梨就更是沉默少言,显得分外的幽怨可怜。
谢兰馨不能明白钟文柔为什么还是选择入宫,感觉很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