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轩等人被带走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那时候谢家人正在用晚餐,听得官兵上门,都十分意外,那时其他人都满脸不安,谢安哥夫妇倒还镇定,不过听那为首的官员,说是来抓人的,而且还是以“涉嫌科举舞弊”这样的罪名来抓人,便是谢安歌也变了脸色,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谢李氏等甚至哭闹起来。
科举舞弊是个大罪名,历来卷进里头的,少有好下场的,因此丢官去职抄家流放丢了性命的也不在少数。
这些后果,谢兰馨自然是知道的,顿时就失了镇定,虽不曾哭,却也怔怔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自家哥哥怎么就会跟舞弊扯上关系呢?
因为如今只是带去问话,并未入罪,来人倒还客气,便是女眷们哭闹,也不曾大声呵斥,只是对谢安歌抱歉地道:“谢大人,此事下官也不知详情,只是奉命行事,还望谢大人安抚好家里人,不要叫我等难做。”
钟湘便忙安抚谢李氏她们:“只是带去问话罢了,嫂嫂和弟妹别担心,说不得一会儿就回来了。”
谢安歌此时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只能任由人家把人带走。
而因着离宵禁也没多久了,便是再心急如焚,也无法出去打探消息。
晚饭自然是吃不下去了,这一晚上,谢家没人能安枕。
第二日起来,所有人便都有些精神不振。
谢兰馨一晚上尽做了些不好的梦,早上起来,看着那些平日爱吃的早点,一点胃口也无,只吃了两口便搁下了碗筷。
月白看谢兰馨那没精打采的样子,担忧地道:“秀,你再用一些吧,你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这早点又只吃这么几口,这身子怎么吃得消?”
谢兰馨便道:“我没胃口,你把东西都拿下去吧!我去娘那边看看。”
大哥现在情况不明,她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吃饭。
天青拉了月白一下,轻声对谢兰馨道:“秀,我知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很担心,可你这样不吃东西,万一病了,夫人还要分出精力来照顾你,大公子那边可还需要老爷去外面奔走,夫人也还要安抚几位谢家族亲的家眷呢!”
谢兰馨听天青这么一说,倒有些惭愧,也是呢,自己一味地伤心难过不说帮忙,倒成了添乱的了。这样的时候,娘也一定很难过的,正需要她分担呀。
她忙谢过天青:“天青,你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容易就倒下去的。”她是谁呀,就算被绑匪绑走了,也能安然逃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就被这轻易的打击给击倒了,大哥有没有才学,她是知道的,以她对大哥的了解,怎么可能牵涉上舞弊,定是上面的人弄错了。
谢兰馨这么想着,便也有了胃口,匆匆吃了一些,便快步去了钟湘的院子,天青也跟在后面去了,留下月白收拾。
月白看着眼前好歹吃了大半的早点也是松了口气,“还是天青姐姐有办法,能哄得秀吃点东西。”
钟湘此刻也正在焦头烂额中。
谢李氏等人虽不知道竟或有性命之忧,但眼见官兵上门逮人,也是惶惶不安,等了一夜不见人归,更是着急,都聚在钟湘处,问长问短,担心个不休,钟湘正在尽力安抚着她们,却因为不了解如今的情形,那安慰的话,听来也是苍白空洞,并不能叫她们放下心来。
谢家唯二没有没带走的男丁谢安歌和谢兰轩,已经出门上下奔走打探消息去了,眼下他们都觉得很莫名所以,不知道怎么就会牵扯进这样的大案里头。
谢兰馨过来时,钟湘正在劝那些妯娌们:“几位嫂嫂,还是先吃点东西吧,等用过饭,兴许外面便有消息过来了。”
谢颜清的娘叹气道:“孩子他爹一晚上没回来,我还哪有胃口吃饭啊!”谢颜清低着头坐在她娘的身边,小声安慰她:“娘,你还是吃一些吧,饿坏了,等爹回来,还不心疼啊。”
她娘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吧,我吃不下。”
谢玉容的娘看着精神头也不大好,只一个晚上,整个胖胖的脸都显得不圆润了,脸色也不红润了,不过她却是心宽的:“吃饭皇帝大,我们还是别饿着自己!男人我相信我家相公不是那种人,许是他们抓错人了。”
谢玉珠也道:“我也觉得定是抓错人了!”
“是啊,我相公怎么可能舞弊,如果舞弊,他也不会没考中了,真是冤枉死了!”谢李氏也道。
这话听着叫人有些不舒服,谢颜清便道:“我爹虽考中了,却也不是舞弊得来的。”
“我又没说你爹舞弊!”谢李氏便不高兴地道,“你多什么心啊!”
“娘,快别说了!”谢月牙虽然和谢李氏一样的想法,觉得自家爹爹又没考中,很明显不可能舞弊的,为什么也要被抓去,却没有说出来。
谢兰馨也忙道:“几位伯母,都别心急啊,我爹和二哥不是去打听去了吗,什么情况,很快就知道了,昨天那位大人不是也说是带去问话的吗,问清楚了肯定就会把人放回来啦。”
钟湘也道:“是啊,我相信我们家的人都不会舞弊,如今政治清明,定不会冤枉了咱们家的人。嫂嫂们都宽心些。”
正说着,外面传报:“宁国府太夫人、夫人来了。”
钟母知道消息后,便忙赶来安慰女儿:“听到这消息,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受不住,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你放心吧,你哥已经去打听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