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在极北,那里空气稀薄,条件艰苦,对于修士来说,是修炼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
但是各大门派基本每年都会派一部分修士前往北疆,表面上是因为极北之北是魔道众人活跃的魔域所在,北疆作为正魔之间的天然防线,需要长期镇守。
而实际上,北疆作为上古战场,其实隐藏了不少宝贝。
还在修仙界的老一辈的修士们几乎都认为,北疆现在之所以环境恶劣,不适合修炼,就是因为曾经是正魔两道的古战场,长期的战争损毁了这块土地的灵脉。传闻在这之前,其实北疆极为富饶,魔道之人曾经便是想占有北疆为据点,直指中原。
可是,旷日持久的战争毁了北疆,也最终将魔道之人阻隔在北疆之外,于是他们只好在极北之北兴建了魔域。
各大门派往往占据中原灵脉,将自己的派教修建得繁花似锦,灵气逼人,相比之下,谁都不愿意去北疆吃苦,于是说是每年会派人去北疆,但其实去了的人基本很多年都很难回到门派——道理很简单,没有人想去换嘛。
所以,大家心里都有共识——去北疆,基本相当于被门派流放。
然而,云炙真君当年修道艰难的时候,就数度去过北疆,而且,他一直觉得他修道最艰难但是也是收获最大的时期就是在北疆。
现在云炙真君有此一提,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可是,云海真君同意舞丹阳去北疆,却不同意云炙真君去北疆。
“师兄!我若不去,那丫头一个人……”
“若我没有记错,你第一次去北疆便是在筑基之时。”
“我那时候情况不同,我那是跟着师父去战场的。”
“如今魔道之人蜗居魔域,短期内不会有大的战争,这时候比你那时候要更安全。”
“可是她没有去过北疆,根本不知道那里该如何生存。”
“你第一次去的时候知道吗?”
“我和那个丫头不一样,我……”
“云炙。”云海看向他,目光沉沉。
云炙真君一时愣住。
“云莫师兄生死叵测,不知所踪;云易师兄不惜生命,自愿净化养护红莲;云熙师弟长期在外,归期不定;如今宗中就只剩你、我、云霓三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魔道中人为何会在我宗中出现,甚至能深入地宫,长期污染红莲,你难道真的不曾仔细的,想一想吗?”
云炙真君沉默。
良久,云海真君起身,道:“我可以允你定期探视北疆,你好好想一想吧。”
徒弟重要,还是宗门重要?
云海真君缓缓离开,他希望云炙真君能想得明白。
许久后,醉桃源中风起,桃瓣翩翩。
云炙真君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真是的,给我扣这么大一帽子,可真是叫人……”
云炙真君起身的时候抱起未开封的酒坛子,转眼又看见云海真君未拿走的那半坛,自言自语道:“自家酿的了不起啊,浪费。”说着,手掌一抬,那半坛酒便稳稳地飞了过来。
他一把托住酒坛子,只见喉头耸动,顷刻间一仰而尽。
云炙真君随意将酒坛子拍在小桌上,起先还走直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形迹便歪斜地起来。只他怀中抱着的酒坛子像是嵌在臂弯之中,纹丝不动。
都说桃酿最是清浅,云炙真君往常喝个三坛也行走如常。如今这百年的桃酿也不知是不是后劲太大了些。
又过了两日,宗中上上下下搜查几遍,再无魔气的痕迹。云海真君出面解释了弟子死亡的原因,巧的是这名弟子不久前曾下山,于是魔气的来源有了相对合适的推测。
云海真君当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只让宗中弟子谨言慎行,多加戒备,将平日功课增加了一倍,督促弟子们加强修炼。
而云炙真君将自己关在洞府之中也已经两日了。
云霓真君这两日在翠竹林中摆弄机关,却总觉得心神不宁,到最后也不过面对着散乱的零件,只好起身,看着满眼的翠竹发呆。
秦惜微向来心细,自然发现云霓真君的不对劲。
可是人家是师父,他是徒弟。师父不开口说,他也不好问太多。
终于是这两日过去了,云霓真君收了一桌的零件,便要出峰。
秦惜微眼睁睁看着师父心事重重地离开,心想,原先宗中说这位女真君最是洒脱随和的性子,往往有弟子拜峰,她看过之后,多半都能留下来,只是不知为何一直也不曾收过亲传弟子。
现在许多人都羡慕嫉妒恨地看待来自南院的秦惜微,觉得他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做了这位真君的第一个亲传弟子。
不过秦惜微不这么想。
越是随和的人,反而有可能有越执着的坚持,如他的师父——这位云霓真君。而越是看起来冰冷坚硬的人,反而越有可能有一颗不为人知的柔软的内心,如在四十八峰的那位——舞丹阳。
哎,如果舞丹阳知道秦惜微竟然是这么想她的,不知道会不会喷饭。
言归正传,现在秦惜微看到向来洒脱随和的师父竟也心思不宁了两日,便知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与师父有关。
他想,可惜师父最近都不让他出峰,只督促他每日做好功课,练习机关术,把他的时间占得满满。否则,他倒是想出峰去打听打听什么情况。
他在这边叹息,他师父已经去了四十八峰。
云炙真君的洞府萦绕着醉人的桃酿酒香,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