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宜真人却不知,虽然曲锦心行事冲动,但曲聆心却颇有成算。
她选了这么一个时机喊冤,又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原本就是为了逼迫宗门给她们一个交代。
毕竟曲曜之死都已经死了,对宗门而言总没有活着的天命之女重要,最后极有可能会不了了之。
所幸宏光真人和三位元婴真君很快就都来了,妙宜真人暗暗地松了口气,曲、陆两家的事情还是丢给他们自己去扯皮才是。
“你们说的,可是实情?”曲流觞满面寒霜,身后的苏翊风更是一脸黑沉,怒气勃发。
曲家姐妹没想到曲曜之的师父苏翊风和曲家的高祖曲流觞都赶来了,一时又惊又喜,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我们所说属实,否则愿遭天打雷劈,求高祖和翊风真君为十七哥做主!”
曲流觞衣袖一挥,袖风将她二人托起,点头道:“你二人做得很好。”又转向宏光真人:“姓陆的那丫头何在?”
宏光真人面色难看,和妙宜真人一样,他当然也不愿插手家族派系之间的事,可他偏偏却出自宗门理事殿,无为也是过。
曲流觞是曲家高祖,苏翊风是曲曜之师父,而素光真人也是曲曜之的师伯,陆飞霜若此时出现,说不定直接小命不保,到时候回了宗门,陆家拿三位真君没办法,还能拿他区区一个金丹真人没办法吗?
曲流觞似是看出了宏光真人的想法,冷哼一声,如山如海的威压铺散开来。
在场的低阶修士一个个面色惨白地伏倒在地,宏光真人冷汗直流,暗骂自己蠢,陆家再势大也是以后的事,可曲家不是就在眼前吗?
曲流觞不过是为了敲打一番,威压很快退去,宏光真人连声赔罪,就要亲自去寻陆飞霜,谁知这时他手下的筑基弟子来报,陆飞霜回到驻地后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开了。
苏翊风冷笑道:“不是心虚跑什么?真想不到,陆渐离那呆头愣脑的德性,还能生出这么个阴狠奸诈的丫头!”
曲流觞哂道:“我原也不准备对她做什么,终究还是要与她家长辈去说,罢了,回到宗门再处理便是。”
他来此只为曲曜之一事,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苏翊风生拉硬拽地留了下来。
尹素光看向宏光真人:“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清妖兽山试炼的具体情况。”
宏光真人闻言,当即很有眼色地开始询问在场的炼气弟子。
栖云宗参加试炼的内门弟子总共也只剩下寥寥几人,除了江濯清和曲家姐妹,也就是先前和武毅他们夺过权的那几人。
宏光真人随手一指,点到之人正是邹广。
洋洋洒洒一大通,将他们初时内门弟子组队遇袭之事描绘的事无巨细,后期被救乃至寻龙谷被困一笔带过,最后又着重描述了他们反杀太虚宗弟子时的英勇。
以邹广所言,太虚宗所行之事最严重的似乎就只有组队围袭栖云宗弟子,然而这事本在规则之内,根本不算把柄,何况栖云宗后来也打回去了。
三位真君和三位真人都听得眉头紧皱,其余外门弟子更是议论纷纷,大为不满。
尹素光眼神往人群中一扫,直接指了书生:“你来说!”
谁叫一群人中只有书生衣着整洁,长得又斯文儒雅,一看就是善言辞有条理的模样。
书生所知原本就比邹广要多得多,所见所闻之中掺杂着他们一路行来的分析,却偏偏又有理有据,娓娓道来,等说到寻龙谷被困时,更是一言一语都扣人心弦,将场面描绘得惊险万分,等到姜玉舍己救人,更是叫在场许多弟子都不由红了眼圈。
宏光真人震惊道:“所以你是说,你们最后和其余门派弟子联合,将太虚宗和金光门的弟子杀了个干净?”原本他以为栖云宗这次五六百名弟子进去出来只两百多人已经十分惨烈,没想到还有太虚宗在后面垫着。
书生解释道:“时间有限,只能做到十不存一罢了,而这也是因为太虚宗之人完全没能预料到,我等会从困龙阵中活着出来,才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和风真人突然道:“我倒是好奇,困住你们的那个困龙阵当真有那般厉害?”炼气弟子的试炼之地中出现了五阶阵法,偏偏还叫他们破了,书生所描述的实在过于玄幻。
书生便将被俘的太虚宗弟子所说的,他们推测的,以及具体如何推算阵眼的过程都说了一遍:“姜师妹当时只说攻击阵眼一事交给她,具体如何做的我等却无从得知,之后阵法的确开了,可惜姜师妹却没能出来。”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好!好!好!”和风真人连说了三个“好”,又转向尹素光两人:“素光师叔、翊风师叔,就如这位小弟子所说的,太虚宗能布下五阶困龙阵,这肯定不是炼气弟子能做到的,即便不是金丹修士,也得是在阵法上颇有造诣的筑基弟子!”
尹素光摇头叹息:“就算这样,只要我们拿不出证据,太虚宗还是不会承认,而且如今他们损失惨重,只怕还要倒打一耙!”
他们所在之处距离结界出口不远,如今一个时辰马上就到了,出来的太虚宗弟子只寥寥二三十人,可见书生所说的十不存一,并非虚言。
“咦,我来晚了吗?”结界之中突然出来一人,身形纤细娇小,肩上却十分违和地扛了一个硕大的麻袋。
那人走到众人面前,将麻袋往地上重重一扔,才露出自己的脸来,正是姜玉。
一声声又是激动又是震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