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未有躬自累善,而其后不振者也。朕岂吝于褒贶哉。
今有定远侯长子温于修品信纯良,单府四女单清霜才貌双全,实属天作之合,故……”
后面的就不需要仔细听了,温侯略为满意的摩挲着下巴,还不错,除了对姑娘的描述不够详尽,那个家伙还真的给面子,看来下次去可以给他带些好东西了。
那边的太监宣读完圣旨,侯府上下齐齐跪拜,来了一声吾皇万岁。
“于修少爷,请吧。”那宣读太监把圣旨捧在手上,对温侯恭敬的说道。他对温侯也是很熟稔的,是以根本没有在宫里时那高傲的姿态。
当着府中其他人的面,温侯总是不能太过随意的,对着太监行了一礼,“多谢徐公公,劳烦大驾了。”
徐公公赶忙赔了笑脸,别的不知道这小祖宗的根底他可是在了解不过了,那位跟前的红人可不是他这么一个下人能比的。笑着说道:“于修公子不必多礼,今日的圣旨就是您上达天听的证明,咱家还得去单府报喜,这番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给徐公公塞了些金豆子,看着他在一番客套中离去,府中所有人都直直的盯着温侯。
其中自然有昨日还信誓旦旦的林氏,面上那尴尬等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简直精彩极了。
林氏暂且放下,半响,还是侯府的现任家主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温守仁对温侯说道:“于修,你这……”
“圣上最近刚刚执政,此事已经不是侯府能担待的下的,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温侯一脸严肃的说道,这圣旨做工不错,竟然是玉轴的,多谢了。
温守仁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让那些侧室以及下人们先撤了,领着温侯去了内院。
“说说吧。”将叶氏斟的茶放到一边,温守仁淡淡的说道。接着窗外的余光,侯爷看起来很阴沉。
“儿子喜欢她。”简单的回答,这也正是温侯所想的。一见钟情又如何,身份悬殊又如何,温侯就是认定她了。
听了温侯的回答,温守仁将将杯中的茶抿了一口,还是看不出喜怒。实际上,温守仁根本不像面上表现的这样,心里还有些高兴,自己的儿子终于要成家了。
但他终究还是生气的。怒的是一声不吭就把事情变成这个地步,甚至不肯多考虑一下……
“儿子知道父亲在考虑什么。”
“讲。”
顺势从地上站起来,温侯说道:“路焘一倒,朝堂之上大半朝臣都是没了主心骨的角色,这些人换的换死的死,终究是不能再留在原地的。这个时候,作为铲除路焘主力的侯府就势必会成了新的权贵,我们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会牵扯到许多势力的交换,儿子在这个时候向圣上求的这道圣旨的确会将侯府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看着温守仁的脸色稍微缓和,温侯趁热打铁。“但从底下考量,此举有百利而无一害。单府乃老丞相一系,虽说经过当年一事,老丞相的门生死散大半,可单府总算留存下来,为了彻底把路焘残党歼灭,单府定会被圣上推到台前。”
“可以预见的是,单府定当重回朝野,若是事先就能和单府结下姻亲,我侯府不论是韬光养晦还是大展宏图都会有更大的把握。”
“没了?”
“没了。”
“那就让我这个做爹的说两句。”走到温侯面前,温守仁的身躯高大依旧,遮住温侯还是没问题的。“你想的太过简单了些。”
“当年,单相被定位谋逆的时候,是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你可知道他们为何活了下来,甚至连府中的下人都留存至今么?”
“因为路焘根本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他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枭雄,可既然是他都能放过的,除了告诉世人丞相一脉已经被他屠杀干净,剩下那些家眷唯一能做的就是能为他增加些许美名。”
“退一步来讲,就是老相一脉没有被斩尽杀绝,还留下一些火种,也绝对轮不到单府发迹。李,张,黄,何四家那一家不是在虎视眈眈,真的以为一个女子就能为家族带来昌盛,你老实将你所想说出来,不然,今日只能用一次家法了。”
温侯早就站了起来,听了温守仁的话,又一次跪倒在地,“儿子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她,望父亲成全。”
“起来吧,圣旨都下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将温侯扶起来,温守仁竟是破天荒的给他倒了杯茶。“你知道为父为何生气么。”
“你这些年受困那东西之下,自强奋发之处为父尽在眼中,就是换了为父也未必能比你做的更好。但你终究要记得,我还没老,还是能帮到你的。昨日的事情你娘亲已经告诉父亲,虽说事态紧急,可你为何不等父亲回来在做禀报?”
温侯默默低下头,“是儿子考虑不周详。让父亲担忧了。”
“这种话以后少说。我才是一家之主,只要你和锦伶不愿意,就是谁都不能强迫你们。承蒙圣眷,你这也是得偿所愿,下次可切莫如此了。”
温守仁伸出手,似乎是想像温侯小时候那样再摸摸他的脑袋,可终究还停在半空,改为摆了摆手,让温侯下去。
尽量让自己的激动不被别人发现,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温侯才兴奋地大叫起来。
“yes!”
所谓知子莫若父,温侯明白温守仁绝对能看得出这些破绽,他也做好了让温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