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了。
时间从来不是让温侯停下的东西,但这个时间出现的东西是。所以,本是完美无比的第二次,就这么错过了。
看着那只鸽子,温侯突然想把今天的主菜改一下,就清炖乳鸽好了。
这是刚刚从大内出来的信鸽,为了彰显它主人的身份脚脖子上的铜环被特意换成了金子做的,也如同它的主人一般,这只鸽子很没有眼力见的选择了一个最不该出现的时间。
抚平清霜衣服上的褶皱,温侯无奈的打开纸卷。希望上面的消息足够分量,不然中午的主菜不止要加一道清炖乳鸽,怕是还要多一道冬笋焖猪肉。
纸卷不长,寥寥数语。
温侯的脸上总算平静不少,对清霜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娘子,大舅哥就要出来了。”
“这么快?”清霜的语调里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这才多久,加起来还不过几日,她那兄长只怕是连地方都没认熟,这就要出来了?
这自然是好事,清霜对着温侯盈盈一笑,“都靠夫君一力扭转,妾身代兄长先谢过夫君。”说着,躬身行了一礼。
出了这样的事情,午膳是用不成了,两人换了一身装束,匆匆上了去大理寺的路。
温侯本是让清霜在家里等候的,但清霜在家里等候也没心情吃饭,到不如一起上路,就当是为单纯阳接风也好。
马车一路驶去,清霜倒是还有些焦急,温侯连番安抚也没有多少作用,只能让马车再快一些。
约莫一刻钟过去,让清霜在车上候着,温侯当先下去。
温琰也在,眼神复杂的看着温侯,顺带着担当了引路人的角色。他这两天过的很是快活,若不是知晓那些人对他态度转变的原因,他就要沉溺在那虚荣当中。
单纯阳还在那间牢房,他本人对即将自由的消息不甚了解,但看见寺卿满脸笑容的站在他面前拿出文书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放下了手中的书。
“大舅哥受苦了,于修来此接你出去。”
对着温侯的笑了,单纯阳苦笑一声:“何苦之有,在这里可是比单府都奢华,再多些时日只怕是都要乐不思蜀了……”
“即使如此,那大舅哥不妨多留些时日,都说单府清廉,现在于修总算是知晓一二了。”温侯笑着回道,虽然单纯阳最开始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但他并不介意调笑一下这位很有其父之风的大舅哥。
“……于修说笑了。”单纯阳回了一个苦笑,因着温侯的存在,他在大理寺的这些日子的确不错,可正因如此,他对温侯的了解也深了不少。“此次多亏于修力挽,纯阳感激之情无法言表,这里先谢过了!”
单纯阳在这一点上倒是和他妹妹很像,躬身行了一礼,任凭温侯如何阻拦都没有用,硬生生行了这一礼。
没什么可收拾的,单纯阳很快出来,见到了在车上的清霜。
两个人有些日子没见了,按理说单纯阳入狱这事情是有些凶险的,不过事出突然,又来的如此短暂,彼此之间那许多话语在互相见面的时候都化成虚无,全部化在几声问候当中。
温侯很快出来,他和温琰耳语了几句,在没有刻意的掩饰下,他确信那些人明白接下来该如何对待温琰。
单纯阳离家不久,但他想家的心情已经很迫切,婉拒了温侯在顺丰楼摆一桌的念头,他最想做的就是回去看看自己的娘子,看看她又瘦了多少……
为了让自己的大舅哥早点看到自己的娘子,温侯还把马车借给他。让侍卫先回去,温侯和清霜慢慢走在路上。
“现在满意了,匆匆见了一面,现在还要自己走回去……”让清霜走在里面,温侯难免要抱怨一下。到不是他真的想发牢骚,他就是想看看她那有些焦急的样子,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温侯的情商低的出奇。
终究不能走回侯府,温侯还好,清霜那娇嫩的身子可受不了。只是出了这条街,温侯就又叫了一辆马车过来。反正附近就有他家里的产业,方便的很。
用了午膳,清霜翻出了没完成的披风,反正没少被温侯取笑,她这番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拿出来。
清霜很认真,针脚细密,大概样子已经有了,加上一些边角,这袍披风就算彻底完成了。清霜盘算着给叶氏以及侯爷的衣服样式,叶氏还不显老,那块布料的样式还要再鲜活一些,侯爷那份就要庄重一点,不然失了威仪可不好。
不过清霜知道,这袍子怕是没这么容易完成。
“针脚细密,娘子果然好手艺。”温侯今日的时间好像特别充裕,除了例行的锻炼,他都没有去读书,全都陪在清霜身边。
惊诧的捧起清霜手里的披风,为了不伤到他,清霜手上的活自然就慢了。
“夫君别闹,妾身手上还拿着针线,小心伤到你……”清霜无奈的说道,温侯架不住她的执拗,答应她继续做女红的事情,但总是像个孩提一样有意无意的扰乱清霜的进度,若非如此,这件披风早该完成了。
“针线?娘子说的是这个吗?”温侯很无辜的抬起头,同时清霜手里的针线不翼而飞,稳当的在他手里。
……
温侯并不是真的有很充裕的时间,很快就把清霜的针线还回去,顺带着作了一番没什么威慑力的警告之后,他去了自己的书房。
除了孤本手抄之外,这里还有许多信封。基本都是酒楼传来的消息,陈彦允那个家伙有什么不方便直说的事情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