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婳还想劝陆柳意重新考虑嫁给苏澈这件事,却没想到事情并不如她所料的那样。
如果说陆柳意的婚事是一个改变,那么是不是也代表着她也有机会另谋出路呢?
沈婳低着头思考,却不料亭外的小径上吵杂声不断,由远及近又消失在远处,带着那丛丛的树木都颤了起来。
沈婳与陆柳意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里看见了好奇,于是各自差了丫鬟跑出去看看。
“我听着声音消失的方向似乎是往雅轩那去的。”陆柳意细细听了听道。
雅轩原本也是春园里若干亭子中的一座,因地段良好有一年文人雅士多歇于那里,闲着无聊在亭里吟诗作对,正好圣上恰好路过,遇见此番景象龙颜大悦,赐亭名“雅轩”,还专门提了字做成了牌匾挂在额上。
沈婳前几年来春园时也去看过,每年都有一群骚人墨客在那相互比试,却很难再入第一年一样引起什么大的动静来,今年是为何?
木怜麻溜地打听了回来,先是行了个礼,才把刚才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听说是十一皇子在与……”她看了沈婳一眼,犹豫了片刻,“表小姐比试,并且丝毫不落下风,这才引了人去看。”
陆柳意的婢女来的晚些,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禀告着:“小姐,听闻是沈姑娘一定要与十一皇子比试,以十一皇子手中的桃枝儿当赌注,她如此没脸没皮还以为她有多厉害,最后还是输了,而且十一皇子走时连个眼神都没赏她,听说这会可是气急败坏。”
陆柳意看她一眼,虽是责怪的话却没有半分的责怪之意:“谁准你说别家小姐的不是了,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奴婢错了。”青衫婢女欠了欠身。
“没想到这沈少卿的女儿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陆柳意看向身旁的沈婳,“我曾见过十一皇子几次,气质冷淡如谪仙,而且样貌出众,又深受圣上喜欢,哪是一个普通女子可以高攀地起的。”
沈婳闻言瞪大眼睛:“你见过十一皇子?可为何我没见过?”
她与陆柳意关系甚好,若是进了宫必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怎么可能陆柳意见过她却没见过。
陆柳意也有些意外:“你没见过?我以为你是认得的,我还见过他偷偷看你,不过那日天色太过昏暗,我一眨眼便没了人,也有人不确定。”
沈婳全身发冷,看来这个苏澈并不是因为某个契机,而且一直都对她有所图谋。
即是如此,那么苏澈应该也一直有暗中调查过她,也知道陆柳意关系与她甚好,却不先下手为强?
这个十一皇子还真的是难以捉摸。
“对了,小姐,刚才在路上撞上喜儿,她说夫人一直在找您。”
“好。”陆柳意盈盈起身,“那沈妹妹我先去找母亲了。”
“陆姐姐再见。”
从雅轩离开,苏澈背着手玩弄着手里的桃枝,对于刚才的比试并不在意。
连峰嗤道:“这位小姐传的是神乎其乎,也不过如此。”
苏澈淡淡看他一眼,不置可否:“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又问道,“可有看见沈婳?”
刚才那一番唇枪舌剑引来了园中许多人,沈婳不论在哪里应该多少会听到些动静,她性格跳脱,喜热闹不喜静,若是平常肯定要来看一看,可是他方才大致看过去并未有人。
“并没有。”连峰答道。
看来这位沈妤之已经到了让她闻风丧胆的地步?
苏澈不禁有些好笑。
“走吧,去找找躲哪偷懒去了。”
与陆柳意辞别,沈婳又坐了一会,此处静谧没有别人,她又有些无聊,便让木怜给她摘了枝桃花来。
“小姐,你要这个做什么?”木怜拿了一枝桃花来,还未见过有姑娘自己摘花枝的。
“坐这有些无趣,我们出去逛逛,不过那些人烦得很,只好做个假了。”沈婳接过桃枝,不甚在意地在手里甩了一圈。
前面的小径左右各有路,听刚才的声响雅轩似乎在左侧,沈婳才不会自己往枪口上撞,把自己送到苏澈与沈妤之的面前,于是择了右侧的路,顺着台阶下了草地,靠在河边散着步。草地上有些妙龄少女在放风筝,或者是凑在一起说体己话,热闹无比。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前方的路突然被堵住,那人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袍子,气质温润入玉,正背着双手看着面前的春湖。
沈婳认得他,之前出入宫宴时,这个人就经常在她眼前晃悠。
那人也看到她,对着沈婳露出一抹笑:“沈姑娘。”
“七皇子。”
皇七子,苏瀚,如果沈婳没记错,这个人一开始喜欢皇后,为了她迫害沈妤之许久,然而求而不得之后却又被沈妤之的真性情吸引,又帮着算计皇后……一个一言难尽的人。
了解故事以后再次见到这些人,沈婳心里有些微妙。
苏瀚前期还算是忠心耿耿,痴心一片,若是就这么将就了他,十一皇子难道还敢抢哥哥的人不成?
不过沈婳也就是想想,毕竟这个主也不是个善茬。
“本以为今日的桃花已经够娇艳的了,直到见了沈姑娘才发现,这些明媚的花不如沈姑娘的惊鸿一瞥。”苏瀚笑着看她,“不过,看上去似乎是差了些什么。”
苏瀚刻意的夸赞或许是会让人心花怒放,刻意沈婳只要一想到他后来的手段,就起不了一点乱七八糟的心思,她只想离这个人远一些,离皇宫远一些,她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