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长安城,泱泱中国的首都,宽广的朱雀大街,热闹无比,即便在夜里也如白昼一般,通宵达旦营业,夜市上各种吃喝玩乐的东西层出不穷。
有诗为证:
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
南陌北堂连北里,五剧三条控三市。
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
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
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
皇商云家在朱雀大街上有一个三进的宅子,并不大,云家只是所谓的皇商,绣品的利润并不高。挣得也是辛苦钱。与其他的皇商相比,云家更简朴些。
云大娘翘首站在后花园的门口,心疼的望着园内。刘三姐儿正在被一个老嬷嬷教导,这个老嬷嬷可不简单,是云家花了大力气,托了人才雇来的。
这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待人待已都很严厉,嬷嬷的每一步都是三十公分,立时正身,平视远方,两手永远在腹胃部,揖礼时四十五度就是四十五度,可以用尺子去量,举止雍容闲雅,在茫茫人海中,一见难忘。
而刘三姐从小在农家田里长的,走路自由散漫,爱拖着脚走,还有些晃肩膀。为了这个,不知道挨了多少打。
三姐儿不仅要学各类行礼、迎宾的规矩,宴请时的各种讲究,还要从行走坐卧、举手投足细微处开始练习,但凡犯一点错,就会打手板子。越是这种细微处越是体现一个人的出身和教养。
看着老嬷嬷下课了,云大娘从身后仆妇的手里接过盘子,迎了上去:“嬷嬷,快来吃点点心。”
还未说话,云大娘的眼眶先红了,扯出小手帕抹着眼泪道:“都是我拖累了丝儿,她自幼跟着我,在那荒乡僻壤,规矩没有学好,嬷嬷,你千万见谅,多有点耐心。”
那老嬷嬷在宫里见的女人太多太多,象云大娘这样,动不动抹眼泪的,也多了去了,那演技可比云大娘精致得多,人家那眼泪说来就来,云大娘的眼泪只有看见女儿受苦时才真的流,平时只是做做样子。
这种演技,嬷嬷表示太不认真太不走心了,可是没办法,人家命好,不仅自己命好,女儿命也好,都有好人家娶,不象宫里出来的大部分宫女状况凄凉,无人供养。
可是受雇于人,就得对得起自己这份薪水,嬷嬷做出一副慈祥的面容,对云大娘说:“夫人放心,小姐很能吃苦。虽然在小地方长大,一点也不娇气,能吃苦有韧性,以后必定有大作为。”
“哪里哪里,我这当娘的,只希望她平平顺顺就好。”
刘三姐接过一杯茶水,端庄的坐了下来,看着母亲和嬷嬷两个人在那里演戏,其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谁也骗不了谁,可是还要天天演情深义重的戏码。
无论经受多少的精英教育,她始终学不会娇柔造作,装可怜扮小白花。为了这一点,云大娘不知骂了她多少回。
“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自以为自己坚强勇敢,其实,柔弱的人才更能得到周围人的怜惜,更能得到周围人的帮助。”
这是云大娘的经验之谈,当年她跟婆家关系闹得很僵,随着丈夫到边疆去后,又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后来婆家直接把她的嫁妆都还给了,视同她已经改嫁,与自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云大娘现在出门都是用的闺名云十三娘出去。
若不是娘家老祖宗一直关照她,她坟上的草都长老高了。
所以吃一堑,长一智,云大娘希望三姐儿能和婆家关系处好,即使表面上的好也成。
云大娘到了京城后,问三姐怎么攀上的婆家。
三姐很茫然,她对现在的婆家一点印象都没有。
后来云家花了大力气,拐着弯儿从对方家里下人那里打探出来。
原来三姐腊月里头陪着家里的老祖宗到寺庙上香。因为自幼生长在边关,与京城人的生活习惯、谈吐举止各有不同。三姐不被兄弟姐妹所喜。
若不是老祖宗,看着云大娘这么多年只有她这一根苗,处处护着她,她在京城也呆不下去。
所有的舅母和姐妹们,都一窝蜂去了正殿,想求个好签。只有她孤身一人,去了偏殿。
偏殿供奉的是十八罗汉,与她小时候在村里的小庙里见过十八罗汉的大同小异,很有亲切感,一个个丑恶不堪,却又是菩萨心肠。
刘三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旁边传来一阵喧哗,有一个老妇人晕倒了,周围的人都散开远远的,老夫人衣着普通,身边没有仆妇,看样子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老太太。
三姐儿从小干农活,很有一把力气,一把老太太背了起来,送到了云家订好的厢房里。从小在野地里长大的孩子,多少懂一些急救的知识,给老太太按压了胸口,老太太喘过一口气,便匆匆离开了。
三姐把这视为举手之劳,扭头便忘了,那老妇人并没有忘,如此善良,能独当一面,能处理紧急事务的,而且这么小年龄的小姑娘,在京城不多见。
打听清楚了,这小姑娘是云十三娘的独生女儿,云十三娘在京城贵女中,自幼便有仗义疏财的名声。
老夫人听了觉得,这小姑娘应该很适合自己家武将风范。便请了媒人上门求亲,云家一看这不起眼的小姑娘,竟然有四品武将家里嫡子前来求亲,自然大喜,一口答应。
四品武将在京城这个官如牛毛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是个中不溜。
可是对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