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的照射下,大明宫上的琉璃瓦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整个宫殿更显得高大肃穆。
春困秋乏,太宗皇帝刚处理完政事,困顿不已,王德正给他按摩太阳穴,让他放松舒缓一下。
太宗皇帝闭着眼睛,一面放空自己,一面漫不经心的问:“你那个小兄弟的事情怎么了?”
王德用一种旁观者的冷静,一点没有添油加醋地客观回答:“刘家人说白天把人参拿到长安大药房去看过,晚上家里就失火,人参丢了,第二天就有人摸进来想杀人灭口,已经报了京兆尹,抓住了两个歹徒,可是,长安大药房的掌柜失踪了。”
王德没有深说,长安大药房后面的主人是谁?几十年君臣主仆相伴,他深知,太宗皇帝疑心很重,不会轻易相信一面之词,必然还会再去查核,人往往对自己查出来的东西才相信,对别人口中所说持怀疑态度。
这么些年,王德对君臣主仆间的尺度把握的很好,这也是为什么,他深得太宗皇帝信任的原因。
夜里的大明宫少了一些金碧辉煌,多了一份庄严肃穆,太宗皇帝在小书房忙碌着,一边批着手里的奏折,一边听着影卫的报告。
“长安大药房是渭国公的产业,负责办理此事的掌柜已被灭口。”
“那刘家现在是求告无门吗?”
“无凭无据,他们根本找不到罪犯。”
“求告无门,啧,啧。”太宗皇帝冷笑了一声,这件小事被他轻轻放下。
影卫的职责让他继续报告:“据当时在场的陈太医与他人所述,刘家拿出的人参百年难遇,连宫里也没这么好品相的人参。”
“啪,”太宗皇帝愤怒地把手中的奏折掷到桌上,“这渭国公心很大啊,朕都没有的东西,他就敢私藏。”
所以怀璧其罪,渭国公最大的过错不是杀人放火,而是有了皇帝也没有的宝物!
第二天的朝堂上,渭国公因殿前失仪,被罚俸一年。一年的俸禄金额不高,但彰显出的信号很多,渭国公这是失去了圣宠啊!
渭国公府里国公正在大发雷霆,“我最近小心谨慎,到底是哪里惹了皇上的不满?”
旁边的幕僚小心翼翼的说,“是不是长安大药房的事?”
“这事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幕僚心中苦笑,别人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长安大药房是国公府的产业就足够了。这世上很多事不需要证据。
庆阳侯府是一座豪宅,文化和修饰底蕴且不说,只看面积,就是一个字“大”,这真是一所大宅子,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难得。
庆阳侯府内的凉亭也大,随便摆上三五桌酒席,现在只有庆阳侯和刘文星两人在对坐饮茶。
这些日子,刘文星频繁出入庆阳侯府,庆阳侯仔仔细细认真地观察了这个少年,低调谨慎会哄人,与女儿相处的好;有担当,家里出事,不逃避,积极努力想办法,尽到自己的责任,总之庆阳侯对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
今天庆阳侯的心情非常好,老对头渭国公在朝上公开吃瘪,真是大快人心啊,虽然对方失败的原因,庆阳侯这个大老粗至今莫名其妙,但是,秉承着对手吃亏就是我方得利的原则,庆阳侯在府里大摆筵席,请知交好友与新女婿相聚一堂,共同庆贺。
刘文星知道渭国公吃了大亏,真是惊喜,虽然这个敌人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面,可是他带来的威胁真是刘家最危险的一次,差点团灭。
他没着急回家,想必杀神已经把这个消息传回了家中,杀神虽然在休假,可是吕家在兵部的消息网还是很厉害的。
送走了一帮宾客,只剩下老丈人和女婿两人,虽然女儿已经打发人送了两次醒酒汤了,可是庆阳侯茫然地瞎乐呵着,不肯放女婿归家。
作为武将,庆阳侯口齿不如渭国公伶俐,脑筋也没人家转得快,人家一句话绕来绕去就把他绕进去了,他怒极只能挥着拳头上去揍人,揍人的后果就是被皇帝各打三十大板。二十多年的争斗中,庆阳侯输多赢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刘文星明白其中的因果关系,只觉得王大总管这人,平时不吭不哈,关键时刻真是管用。要没有他上达天听,哪能这么快见到效果。
见老丈人不知道前因后果,一个劲地傻乐,两家亲事已定,刘文星打内心尊重这个岳父,庆阳侯比刘老实更有担当,更有责任,也更有魄力,更符合刘文星心目中一个父亲的形象。
刘文星将王德与自家的多年深厚渊源,一一叙来。
“好,好,好。”庆阳侯没想到,原本以为在官场上没有任何关系的刘家,居然不声不响跟宫里挂上了关系,这真是,太好了!
庆阳侯以冲冲杀杀出名,做不来这样暗地里眉来眼去,表面上毫无关系的事儿,他对能这样做的女婿很是欢喜,做官嘛就要有城府,自己没有的东西,女婿能有,以后多了一大助力,可惜自己没儿子,若是有个这样的儿子,此生无憾。
面对这样对自己掏心置腹,不藏不掩的女婿,庆阳侯心中一激动,就大方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纸递给刘文星说:“这个不是小女的陪嫁,是我赠送你的。”
刘文星打开一看,是一所三进的宅院的契纸,说:“这怎么能行?玲儿嫁给我,已经是委屈了,我怎么还能收您的礼呢?”
庆阳侯按住了刘文星递回来的手,说:“这个小宅子是我和她娘没发达的时候住过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