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一到刘家小院门口,没等刘文星跳下马去去踢轿门,就有小厮冲上前去,附耳低语:“您的母亲大人到了。”
刘文星大惊失色,赶紧与刘三牛和杀神说了一声,哎哟,这家里人也太不得力了,怎么没把老娘看好呢,她来了,可不得搅和吗?
刘三牛看杀神傻愣愣的,显然不太明白自己这个老娘的威力,只能把刘白氏的光辉伟业,给他简单说了下,特别交待,“千万不要暴露,吕家娶的是刘家三姐,你是她三女婿,若是暴露了,又是一堆的麻烦事儿。”
刘三牛其实担心刘白氏从不把女孩当人看,这一点与京城风俗大不相同,京城人都爱娇养女孩子。
杀神听了,一言不发,刘家的事情,要云亦丝来决定,他这做丈夫的,绝对尊重妻子对娘家人的任何态度。
刘文星顾不得想母亲来了会怎样,按着旁边司仪的提点,认认真真按着流程走,踢了轿门儿,领着新娘子一步一步的进入花厅。
他担心新娘子蒙着盖头看不见路,走的很慢,把手中的红绸,捏得紧紧的,为妻子指引方向。
魏雪林似乎感知了他的紧张,轻轻的晃了晃手中的红绸,想要安慰这位紧张的新郎。
花厅里人群熙熙,高朋满座,正中间原本摆的两张椅子,让李小红和刘大牛两人坐的,长兄长嫂代行父母之责,原本设计的跪拜礼是向李小红和刘大牛跪拜,刘文星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感谢兄嫂多年的养育和照顾。
现在刘白氏一人高高坐在上面,华服锦衣,一看就是新买来的衣服,头上全是金簪玉扣,这一套头面原是云十三娘送李小红的,李小红一直没舍得戴,打算在婚礼上用,刘文星见过。
刘文星对刘白氏不告而来,本来没多大反感,只觉得麻烦,看到这样的母亲,忽然觉得对不起大嫂,那都是大嫂心爱之物。
刘文星眼前闪现一幕幕情景,到了京城之后,聘礼不够的困顿愁苦,失火时的狼狈,被人追杀时的恐惧,还有京城上下各个方面关系的打理,所有的责任全是大嫂在承担,可是母亲一来,坐享其成,理所应当的坐在那里,不用说一句话就夺走了大嫂的位置和最珍贵的首饰。
他想他是爱母亲的,母亲为了他做了很多错事,那都是为了他,可是这样的母亲和这样的大嫂放在一起对比,他的心向大嫂倾斜了。
“一拜高堂”随着司仪的高唱,两位新人向前面端坐的刘白氏跪拜了下去,刘白氏按照嬷嬷的指引,一直端着架子,一言不发,在新人起身后小声说了一声“好。”
刘文星突然大声道:“等一下。”他把刘大牛和李小红拉到前面来,对着满堂宾客大声说:“诸位亲朋好友,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这是我的大哥大嫂,是我最想感谢的人。”
“这么多年来,兄嫂赡养父母,养育弟妹,他们不仅照顾全家人的生活,而且教育我们懂道理,明是非,做清明正直的人,今天,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里,我想和要与我共度一生的妻子共同跪拜兄嫂,感谢他们这么多年的付出和努力。”
他的手松开了红绸,握紧了魏雪林的手,这样两颗心贴得更近些,用力地跪了下去。
“还有我,还有我。”刘三牛冲上来,跪在两人之后,“我也感谢兄嫂为我置业,帮我参军,助我娶妻。”
激动的李小红眼泪一下出来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的付出,刚开始时的不情愿,到后来的自愿,多少困难,多少逆境,原来是有人知道的,是有人体会的,是有人与自己心意相通的。
刘大牛看妻子哽咽得无法说话,向前半步扶起新人和刘三牛,朗声道:“身为长兄长嫂,自然就我们的责任,只要你们做好自己的本份,做一个无愧于民的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
这么多年,李小红天天教训大宝小宝和小妞的话,刘大牛都听得耳朵出茧子了,信手拈来啊。
满堂宾客赞叹不已,议论纷纷,刘家虽然出身贫苦,可是全家上下满身正气,做兄嫂的有责任,有担当,做弟妹的知感恩明事理,这样的人家才能兴旺发达,看来庆阳侯找了个好亲家啊。
刘白氏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刘三牛一看不好,这母亲要是一张嘴,这场婚礼可就成了笑话。急急向着母亲冲去,还没到母亲身前,就见杀神伸手扶着母亲,母亲竟然软了下去,杀神冷冷地道:“老夫人太激动了,晕了。”
救星啊,李小红看着杀神,越看越喜欢,这样的杀伐果断、干脆利索,让刘家避免成为京城的一大笑话,实在是个人才。
刘大妈赶紧把刘白氏接了过去,送到内院休息,把刘白氏放到床上后,刘大妈才感觉自己一身都湿透了,太紧张了!
刘白氏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啊,真怕在婚礼上爆炸。
没了刘白氏在花厅,后面的程序正常顺利进行,知道内情的人都松了口气。
有那好事想体现关心的人趁着敬酒问:“老夫人怎样了?”
刘家人热情温暖地回答:“多谢您的关心了,老夫人是太欢喜了,大夫看过没事了,多喝一杯啊,尽兴尽兴。”
新妇魏雪林坐在婚床上,有些紧张的绞着手绢,低低的声音问旁边的丫鬟:“快去看看,姑爷是不是喝多了?花厅里肯定好多武将,他一个文人跟一群武夫拼酒,哪里有个好。”
丫鬟含笑应声而去,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