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小妞说起话来像机关枪一样突突,非常流利。
“还有学校的后勤部,怎么能这样强行帮助别人,人家让你们帮忙耕种吗?这种强行帮助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刘大牛觉得女儿每一句说的真是在理,冲着旁边的家丁做了个手势,让他去请大夫,大宝好像有点问题,一直不说话,也不看人。
徐夫子气恼得很,他也到别人家去过了,别的大人在听到孩子闯祸要被开除的时候,都是当着他的面,暴打一顿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孩子认错。
有的人家还跪下苦苦恳求,学堂千万不能开除孩子,徐夫子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这刘家怎么回事,倒过来指责自己,真是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
徐夫子气势很盛地道:“这学堂的后勤部无论做事有多么不可靠,那也是学堂内部管理的问题,不管这两个孩子的出发点是什么,可是他们最终把厨房点着了是真的,因为他们把厨房点着了,所以整个学堂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没有晚饭吃。”
这是多么大的错误啊,到现在还没吃饭的徐夫子想起来就一肚子气。
“没有晚饭吃怎么了?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早晨明白了真理,晚上死都可以,你现在还斤斤计较于一顿晚饭没有吃,而忽视了两个孩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以及人之幼的大道精神,身为夫子,你合格吗?”小妞很尖刻。
到了晚饭时间,李小红在内院等着接刘大牛和大宝小宝进空间吃饭,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她向外厅找来。
她走到外厅门口,正好听到了徐夫子和小妞在吵架,爬在门边听听小妞还不错,话说得很流利,自己挺个大肚子跟人吵架,生大气总归不好,让小妞发挥吧。
李小红趴在窗户边上往里看,居然看到大宝小宝被烧得浑身破破烂烂地站在旁边,像两个被捡来的孤儿一样,孤零零的。
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了,她历经千辛万苦才养大的两个孩子,居然被人这样对待,明明被烧成这样,没人关心没人问,里面的大人只顾着争对错。
两个孩子明显吓坏了,李小红一眼就看出不同,勃然大怒,刘大妞和小妞也是不靠谱,这个时候还吵什么吵,跟别人争什么道理,只要大宝小宝好好的,这个学堂不上也罢。
门帘“唰”的一声被掀开,李小红挺着大肚子昂然进去了,劈头盖脸就把徐夫子一顿骂:“这位夫子第一次见,大宝小宝进学堂的时候,我们家束修交的是最高的,怎么没见你来家访呀?现在孩子闯一点祸,你就来家访了,真是稀奇啊。”
小妞看母亲对人冷嘲热讽,在旁边解释:“不是家访,是来通知开除弟弟们的。”
“开除,你说开除就开除,你有这权利吗?”李小红大声喊着,“来人,快把两个少爷扶下去,让大夫好好检查检查,是不是受伤。”
她对徐夫子冷冷地道:“若是我两个儿子有一点受伤,我们就官府见,我把孩子送到你那里,你竟然把他弄伤了送回来,还恶人先告状,想要开除,你开除一个看看,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这个学堂,满州府闻名的。”
临走骂小妞道:“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吗?明明看着弟弟被烧成这样了,居然不闻不问和这些狗屁不通的夫子讲什么道理?”
这刘家人一个比一个更混,更不讲道理,被骂狗屁不通的徐夫子气得脸色发白,两眼发直,直接晕了过去。
刘大牛被李小红临走时几个冷飕飕的白眼吓得浑身有点发凉,知道这是李小红在人前给他留面子,没有指他鼻子骂。
看看躺在地上的徐夫子,刘大牛只觉得好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谁让他是一家之主呢,作为男人不就是替老婆打扫战场的。
小妞提着裙子,跟着母亲身后去看弟弟了。母亲骂得对,这种时候,跟人争什么口舌,弟弟的安康最重要。
后院东厢房里大夫细细的为两个孩子诊断。
“烧伤没有什么,不过是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肘部位,有一点点受伤。严重的是他们背部有鞭打的伤痕,尤其大公子身上比较重。”
小宝在里屋哭了起来说:“哥哥替我挡了好多打,他们抓住我们之后,没有忙着灭火,先拿鞭子抽我们。”
李小红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那种感觉,头晕的站不住,自己居然天天送孩子到这样的地方上学,还天天嘱咐孩子要听夫子的话,不许调皮,要尊师重道。屁的师,屁的道。
小妞赶紧把她扶住,让她坐下,李小红狠狠抓住小妞的手,说:“送我的帖子到知府上去,把所有动过你弟弟的人都给我送到大牢里去,还有那个徐夫子,把他直接送到官府大牢里去,有没有罪等官府审。”
小妞有些犹豫说:“弟子规上说‘号泣随,挞无怨。’师长抽打学生应该毫无怨言。”
李小红一掌拍在小妞的背上:“你是学傻了,难道别人拿刀要杀你,你也觉得因为他是你的师长,所以就不加反抗吗?蠢。听我的话去做。”
小妞探头看了看里屋,大宝小宝并排爬在那里,大夫在给他们上药,整个后背一道道地淤青,夹杂着血痕,触目惊心。
小妞看着大宝小宝那一副惨相,心一横,转身去拿了母亲的名贴,写了一封信,让家丁带名贴和徐夫子一并送到知府衙门。
刘大牛正抱着徐夫子往客院的床上送,总不能让人躺地上,却见小妞这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