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国华身穿笔挺的藏青色警服,肩膀上两杠三花,银光闪烁,身后摆放着鲜艳的国旗和党旗,显得庄严威武,他手里夹着烟,青烟袅袅直上,侃侃而谈着:
“当刑警很辛苦,日夜颠倒,饥一顿饱一顿,很多老刑警都有慢性胃病,家庭也不和睦,小吴,既然你选择了这条道路,就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谢叔叔支持你,放心大胆的去干吧。”
谢支队将烟蒂掐灭在硕大的水晶烟灰缸里,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说:“我还有个会,有空再找你聊,你先回队里吧,记住我的话,好好干,早日做出成绩,也好给你爸爸争光。”
“是,一定不辜负谢支……谢叔叔的期望。”吴松炜站起来一个立正敬礼,转身出去了。
谢支队并没有去开会,而是拿起了电话:“老李,你那个线人有什么情报么,5.24案上面催得很紧,压力很大啊。”
老李说:“谢支队,我那个线人说他也不能肯定人是刘子光杀的,五月二十四那天刘子光团伙的几个骨干分子都没有异动。”
谢支队说:“不能被犯罪分子蒙蔽了嘛,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路,我就不信抓不到他们的小辫子。”
李政委连连称是,谢国华在调任刑警支队长之前是江岸分局的局长,和李政委搭档了好多年,两人默契如兄弟一般,这个案子的重要性,大家都很明白。
经过细致缜密的拉网式搜查,终于在江滩上发现了第一犯罪现场,杨峰的宝马车栽在水里,岸上有脚印和拖拽的痕迹,经过法医检验,现场泥土里发现了死者的血迹,但是令人失望的是,犯罪分子相当狡猾,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甚至连脚印都是不清晰的,子弹壳也被捡走了,可以说这案子绝对是老手干的。
案子很复杂,很棘手,压力也很大,这种压力不仅来自于上面,也来自于社会各方面,如果死的仅仅是个酒吧女,那么一点风浪也不会掀起来,但是死的人身份相当特殊,杨峰的父母都在市委担任高官,又都是李书记的嫡系人马,尤其杨峰的母亲林大姐,那可是个人物,当年在乡下当妇女主任的时候,作风泼辣,行事大胆,颇受当年还是县委书记的李书记欣赏,据说有段时间还有过风言风语,说杨峰其实是李书记的种呢。
当然,后来杨峰出落得浓眉大眼,身高腿长,和五短身材的李书记大相径庭,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但是这也证明杨家和李书记的关系之密切,这案子李书记已经让秘书过问了,要求立下军令状,限期破案,这是来自于上面的压力。
因为杨部长和林大姐的要求,案情没有公开,民间开始流传各种谣言,众说纷纭,人心惶惶,作为刑警支队长的谢国华,走在自家小区里都觉得有人戳自己的脊梁骨。
破案破案破案,压在谢国华心头,林大姐钦点自己担任专案组长,这是给自己创造立功的机会,但换个角度来说,何尝不是给自己出了道难题啊。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谢国华一看,竟然是市委的号码,他赶紧接了,客气的说:“刑警支队谢国华。”
“谢支队长您好,我是市委的赵秘书,是这样的,李书记很关心5.24案件的进展,让我询问一下。”
怕什么来什么,谢国华只好硬着头皮说:“案情比较复杂,希望李书记能多给几天时间。”
赵秘书轻笑一笑:“可是我听说外面都在传闻,这案子其实很简单的。”
“怎么?赵秘书听到什么风声了?”氪无不胜
“好吧,我就破例违反一次纪律。”韩光从抽屉里拿出胡蓉的工作证抛过去。
“那个……枪呢?”胡蓉搓着手满脸期盼的问道,仿佛等待芭比娃娃的小女孩。
“没有。”韩光直接拒绝。
“哼,没有就没有。”胡蓉扭头就走,心里开始惦记父亲藏在保险柜里的那把77式。
“回来!”韩光一声大喝,胡蓉猛回身,正看到桌上摆着一把小巧的警用左轮,赭黄色的枪柄,乌黑的枪管,优美的线条,是那么的熟悉。
“只有六发子弹,省着点用。”韩光没好气的说。
“是!”胡蓉高兴地把左轮枪抱在怀里,还亲了两口,她在派出所实习的时候就配备这种九毫米警用左轮,都用出感情来了。
韩光和胡蓉驱车来到杨峰失踪前的酒吧,调取了监控录像,很不巧,酒吧门口的监控探头事发当日是坏的,没拍下任何图像来。
“他妈的,也不知道是谁弄了一堆烂泥糊在探头上,让我查出来非打死他不可。”酒吧老板这样说。
韩光心里有了数,凶手不是随意性作案,而是早就进行了筹划,明摆着冲着杨峰来的。
再调查交警部门设在道路上的摄像头,依然一无所获,杨峰驾驶的宝马x5正常行驶,没有明显的盯梢跟踪车辆,也没有发生任何交通意外,这就是说,凶手很可能就在车里。
“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把杨峰引过去的?”胡蓉提出了自己的疑点。
“不会,杨峰是有品味的人,开房从来都是五星级酒店,绝不会去江滩这种地方。”韩光断然否定了胡蓉的想法。
“那就是说,凶手在停车场就上了杨峰的车,所以他要糊住摄像头。”
“对,就是这个道理。”
忽然胡蓉眼睛一亮,说:“韩大,你不是说有个嫌疑人叫褚向东的么,我们可以查查他,如果他千里遥远专程来杀杨峰的话,一定会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