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林攸宁不解。
夏恒略略收了笑,温声答道:“以前我喝了酒都是小厮问醒酒汤,现在,我有你了。”
林攸宁一怔,他这话的意思是,以后由她来给他准备醒酒汤?
夏恒又道:“我没喝多,兄长他们帮我挡了不少。”
林攸宁怔怔看着他脸上满足的笑。
前世他从不会向她解释什么,更没有要求她为他做过什么!
她以为,他从不需要她的!
原来,他也曾期盼过她的柔情和关心!
她前世究竟忽略了他多少?!
...心头快速又尖锐的一刺,她抬手压住心口的位置,痛苦的拧眉。
夏恒看她神情难过,皱眉担忧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吃的太急,噎了下。”林攸宁躲开他探来的手,敛下眸中的张惶,微微笑道:“我,我吃饱了。”
“只吃这么点儿吗?”夏恒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
林攸宁重复道:“我吃饱了。”
本来饿的前胸贴后背,但现在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胸腔里涌起一团气,压制的她难以呼吸。
夏恒点了点头。
猜想着是厨娘做的不合她的胃口,所以她才吃这么少!
让人撤了桌子,道:“那就沐浴吧。”
林攸宁听到“沐浴”二字,才算有了点精神。
终于能除去这沉重的喜服凤冠了。
但他嘴上说着沐浴,脚下却站着没动。
林攸宁疑惑的看着他:“你...你没什么事情要去做吗?”问着,又看了眼更漏。
前世明明在这个时辰被人叫去的,这今日怎么没人来喊?
难道和刚刚方嬷嬷留下玉竹四人一样,与前世不同了?
夏恒跟着她看了眼更漏。
垂眸笑了笑,走近她两步,低声道:“你这是让我走的意思吗?”
他长了一双招蜂引蝶的桃花眼,日常看起来本就有几分风情,这会儿眼底含着笑,带着戏谑,更是fēng_liú的不像话!
加之他声音放的低柔,蕴着十足的笑意,只觉缠绵撩耳。
这样的夏恒是林攸宁不熟悉的,也是她难以招架的。
红着脸退了小半步,解释道:“我不是...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
回想着前世他被她气的转身离开的样子,林攸宁深觉自己不是东西。
这一生,她不止不愿再看他露出那幽空孤独的眼神,更不愿看他有任何不好的情绪。
以后绝不那么气他了!
夏恒低笑出声。
从不觉逗弄人是这般有趣的事情!
还要再说,就听廊下有人唤道:“郡王。”
夏恒站着没动,侧目看着窗户道:“何事?”
林攸宁心头一松。
没错没错,还和前世一样的!
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垂眸道:“郡王若有事,就去忙吧。”
虽然她知道了夏恒的心意,但...但兄长哪里密谋已久,依着兄长的性情,怕是难以劝他回头的。
若日后终要恩断义绝,现在,还是少些亲密吧!
同前世那般,相敬如宾,也没什么不好!
...疏远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夏恒拧眉,怎么感觉她巴不得自己走呢?
听得一声关门声,林攸宁嘴唇颤了颤,想说什么又生生的压了回去,默了两息,抬眼看向了紧闭的房门。
片刻,深吸一口气,嘴角抽动着拉扯出一个纯粹的笑。
这样很好!
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望着镜中的那个挂着没心没肺式笑容的人,恍然红了眼眶。
好一会儿才回神,觉得脖子更酸,头更痛了,她皱眉哀叹一声:“沉死我了。”
央声唤道:“新影!新月!快来救救我的脑袋,你们姑娘要被这劳什子给折磨死了。”尾音拖的长长的,软软的。
二人侯在廊下,这样的日子主子不唤,轻易是不敢进屋的。听着屋子里这没个正经的强调,二人对视一眼,都是失笑。
但也知道凤冠沉重,这么压了一日,自然是头沉颈酸的,忙推门进去伺候。
待到沉重的凤冠取下,华丽的喜服脱去,林攸宁的头和肩膀都得了轻快,她愉悦的伸展了个懒腰,道:“洗澡水准备好了吗?”
新影笑道:“已经准备好了,郡王妃现在要沐浴吗?”
“当然!”林攸宁眨眼一笑,轻车熟路的进了净房。
整个泡入浴桶中,林攸宁舒服的喟叹一声:“我终于活过来了!”
新月好笑又心疼:“郡王妃今日累坏了,奴婢给您按按头吧。”
“不用!”林攸宁摇头:“我自己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
她需要独处的时间,好好想想以后的事情!
“啊?奴婢们出去了,谁伺候您啊!”新影诧异不解。
林攸宁笑着拘了捧水,迎着烛光看着洁净的水滴从指缝中漏去,笑意浅淡道:“我自己可以的!”
前世,没了她们,她照样厚颜无耻的活了好几个月,力所能及的事情早就游刃有余了。
新月和新影都觉得奇怪,但看林攸宁话语坚定,便也点头应是,退了出去。
水温正正好,水中洒了玫瑰花瓣,被热气蒸晕后,馥郁的玫瑰花香萦绕在周身。
这个浴桶不是新制的,而是夏恒日常惯用的,不过,自从她嫁来以后,夏恒连这屋子都没踏进过,这浴桶自然也是未再使用过。
因着彼此身量的差距,这个浴桶比她家用的那个要大上两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