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想借势永国公府。”管沅平静地开口。
如先前所料,此语一出,管进就沉默了。
“先前的事我是看着的,所以,永国公府做过什么我都知道。”管沅叹息一声。
“既然你知道,你还打算和他们沆瀣一气?”管进怒从中来。
管沅微微蹙眉:“爹爹,我且问,刘瑜同武康伯府是什么关系?”
“互相利用罢了,杜思需要借刘瑜之势上位,刘瑜也要借杜思的身份和潜能。”管进中肯地回答。
“武康伯府不一定就看得上刘瑜的行事,也不一定看得上焦家。可是他们还是要站在一条线上。爹爹,我们也不一定看得上永国公府的行事,但如今永国公府也是站在刘瑜对立面的,我们不妨借势。如果武康伯府不吝盟友,爹爹挑三拣四,那么从一开始,我们就输了。”管沅郑重地劝谏。
管进似乎有所启发。
“另一方面,整件事情是我看着的,永国公的确对我们不住,但永国公的女儿帮了我们什么忙,我心里也有数,”管沅摇摇头,“何况,在生死存亡面前,区区亲事过往云烟都不重要了。假如现在是焦家站在我面前,我如果团结了焦家,可以更快遏制武康伯府的咽喉,我不会介[ 意。”
管进惊诧地看着女儿:“如果今日当真是焦家,你不会介意与之合作?”
“不会,”管沅语气坚定。“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个助力,刘瑜文臣倚仗焦家,武官倚仗武康伯府,现在又多了内宫杜思的路,焦家会不会感到危机?焦家想不想做第一而不被武康伯压下去?爹爹,我们完全可以挑唆他们的关系,让焦家替我们对付武康伯府。”
“你当真毫无芥蒂?”管进没想到女儿的心胸可以如此宽广,似乎连他都不能完全释怀。
“爹爹,我还是那句话,生死存亡面前。这些都是小事。况且。也许是我不在乎齐公子的缘故吧……”倘若是盛阳,她只怕永生难以释怀……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她从前时常拿诗经中的这句话告诫自己。但却没想到在不经意间。已经耽于盛阳。
或许有些事真的是不可自控。那么她就希望,能好好守住这份感情。
“关于永国公府,爹爹可以考虑。永国公府向来长袖善舞。人脉很广。另外,我再想些法子阻止杜思获宠。哥是个执念很深的人,不是说他心胸不够宽广,而是他太重感情。所以劝他还要费些功夫,我先回去休息了,到时候再找他谈谈。”管沅行礼告辞。
管进点点头:“嗯,你先回去吧。”
五月的朝堂局势注定不平静。
先是靖安侯世子从大同戍边归来,出任正三品锦衣卫都指挥佥事。
众人一时分辨不清这是好是坏,毕竟在大同之时,靖安侯世子已经是副总兵。
如今调回京城只任正三品锦衣卫都指挥佥事,到底是明降暗升,还是已然失宠?
但紧接着传来的消息,却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皇上把与靖安侯世子平级和靖安侯世子之上的人全都调任了,只留了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也就是锦衣卫最高长官。
所有人都明白了皇上的用意,那是赤果果的明降暗升呀!
然后便有靖安侯世子陪同皇上出游的小道消息传来。
刘瑜在宫外的府邸,所有人一脸凝肃。
“杜姑娘,听闻你派去刺杀定远侯府三姑娘的人,全军覆没?”时至今日,刘瑜也不得不怀疑杜思的能力了。
几次三番向皇上邀宠不成,如今连个小娘子都杀不了!
杜思暗暗咬牙:“定远侯府三姑娘,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派出去的人都是好手,按理来说应该是万无一失。可是——”
可是管沅不仅毫发无伤,还将计就计用假死把她埋在定远侯府的线扯了出来,幸好没有抖露更多。
“如果一个小娘子你都搞不定,怎么能搞定整个内宫,佳丽三千,那是多少女子呀?”刘瑜语气阴阳怪调。
“靖安侯府的人不是蠢材,如果定远侯府三姑娘无能,他们也不会接受赐婚,更甚者,这场赐婚就是靖安侯府搞出来的!”杜思恨恨而言。
她知道管沅的潜能,从一开始花朝节相遇就知道。
可现在没有人相信她,都觉得定远侯府三姑娘,是个醋坛子极大的平凡妒妇罢了。
仁和大公主退亲的事,他们只看到了表象。
那道赐婚圣旨,他们也以为只是巧合。
“靖安侯府哪里有得挑,能娶到公卿之家的嫡女已经是难得,”焦孟散漫地回答,他向来不待见杜思、管沅这等小娘子,认为读书人才是左右朝政的正道,“杜姑娘还是好好钻研自己的任务,不要再失败了。”
杜思蹙眉暗道:你算什么东西!等我走上那个位子,再收拾你!
刘瑜叹息一声:“现在靖安侯世子明降暗升,杨石瑞不日就要抵京入阁,定远侯府的后台越来越硬了呀。虽然如今还在丁忧不能入仕,但变数太多,也说不准。我们还是要防微杜渐,以绝后患。”
焦孟冷声一哼:“先斩断定远侯府和靖安侯府的联系。”他孙女逼退的小娘子,他只能再落井下石推一把,否则后患无穷。
“那不如挑拨靖安侯世子和皇上的关系。”杜思出主意。
“这般不妥,”刘瑜立刻反对,“靖安侯世子为人看似光风霁月,实则狡诈诡变。你贸然挑拨,恐怕会中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