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衙役狼狈逃出客栈之后,秦得禄才拱手道:“钦差老大人容禀,卑职麾下这百十来人还堪使用,卑职这就布置下去,将这店房四下布哨起来,保老大人无恙。任他白莲教党羽如何凶残,决不能伤了老大人。”
严鸿见秦得禄这般贴上来,笑道:“这须不必,本官这里的卫队,倒也够用。不过秦将军,本官倒有一句话问你。”
秦德禄道:“老大人有话,只管吩咐。”
严鸿道:“未知秦将军,你可有胆量否?”
严鸿这话问的突兀,秦得禄微微一楞,什么叫有胆量否?难道他还让自己把常守业活劈了试胆不成?但是旋即想到,这或许是个机会。自己靠着堂叔秦雄的关系,在济南右卫混的倒算不错,不过秦雄这个指挥使是世袭的,他死了由他儿子袭职,自己和堂弟的关系不算十分融洽。一旦等堂弟袭了职,自己是个什么日子还说不好。更何况秦家家大人多,各个职位安插不下。自己若按正常的路线,估计到这个岗位上也就到头了。即使立下什么功劳,怕是也再难以寸进。
但是,今儿这情形,貌似送来一条新的梯子啊。若是能搭上严鸿这条线,那又如何?想到这英俊少年身后站的是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严阁老,是那位连就九卿面子都不卖的工部左侍郎……只要他们略加援手,自己还怕不飞黄腾达?又何必仰堂叔鼻息过活?
想到此,秦得禄胸中豪情顿起,高声道:“回禀老大人,卑职即入军中,便只知有君,不知有身,只知听令行事,不知怕为何物!”
严鸿明知道对方的话没一句是真,却点头道:“好!秦将军果然是我国朝干城。那我就借你及你手下儿郎一用。这常守业与光头赖五,皆与那赏春阁有关,依本官想来,赏春阁怕不是白莲教的秘密分舵?说不定还有什么厉害人物,教中高手在那。本钦差既然巡行山东,这等魔窟不可不灭。你们可敢随我前往,缉拿白莲余孽?”
“但听钦差老大人派遣,卑职万死不辞!”不但是秦得禄,这回连那些军兵也异口同声的高声应诺。
乖乖,别人不知道赏春阁是什么地方,他们还不知道?那哪里是什么白莲分舵,分明是济南府一等一的销金窟,美人窝啊。这等青楼烟花地,真是全城男人心里向往的所在。无奈其所费银钱甚多,却不是这帮丘八爷能应付的起。即便这秦得禄自己,也无非是沾堂叔的光,去喝过一次花酒,找了个三等姐儿快活了一晚上。
现在一听说是查抄这个地方,要知道,那地方虽然也养了打手,可在这百十号如狼似虎的兵丁面前,算个毛线啊?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而只要钦差老大人金口一开,说那里那些嫩的能捏出水来的姐儿们是教匪,那便是教匪。到时候不但里面的金银成了贼脏,姑娘们也都成了人犯,还不由着丘八爷们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