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早该死去的人,这般多年,虽然活着,可却不得安稳啊,我等自从逃离战阵之后,干过许多的营生。也曾四处打听过,可费尽心机得来的消息无不是国亡了。王上被韩人处死了。从那以后,我等找回了曾经藏起的兵器,在此做拦路强人。若是别国人,只是掳掠些铜钱,可若是韩人,必定不留性命。”
国家往事,璀璨如星光灿烂,国家往事,暗淡如沧海桑田。国家的永恒,不外乎尸山血海。白骨积成。
“太典,国家的败亡,不是我们每个人可以挽留的。但是毁灭总会留下一点希望。”说罢,乐御身体向侧面一步,右手扬起,把姬恒的位置留出来。
姬恒一脸天真无邪,充斥着这个年龄不应有的眼神,随微风微微摆动。虽然并无华服,皆是补丁。但倒映着正午时分的骄阳,那胡乱扎起的长发,坚毅的神情,无不在诉说昔日小邹君王的神采,回望着故国的山川。
太典以及众强人缓缓的抬起低下的头颅,抹了抹满是泪水的眼睛。这才重新打量起眼前不起眼的少年,虽然配着一柄剑,剑看起来似乎是很有年头的古物。可这人畜无害的少年和剑怎么看怎么别扭。
太典当年在小邹国军队里只是个毫不起眼小小的百夫长。虽然后来做了将军侍卫头领。可依旧是军队底层的存在,见不到高高在上的国君以及公子。
太典满脸泪痕,说是蓬头垢面也不为过。一脸疑惑的看像乐御:“这位少年郎是?”
乐御则是郑重的答道:“君王的长子,小邹的希望。姬恒,公子恒!”
“啊,公…公子恒。王上的子嗣?”
这一句话顿时在人群里传播,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说不出的激动。激动背后更多的则是对过去无限的回忆。
不仅仅是太典,所有的人曾在战场上厮杀过,流过血,曾发下忠君为国的誓言,只是到后来,找不到可以效忠的人,也没有国可以用来守卫。南方的楚人自视甚高,不接受一群无家可归的浪荡军卒。北方的韩人国仇家恨怎可去往?
“诸位壮士!”在人群嘈杂时,姬恒站了起来。“诸位壮士,诸位!我虽年幼无知,可我是曾经国家的子民,是王上的长子。虽然国不在了,但我在。乐先生也在。还有你们这些记得国家的壮士在。何愁不能重立家国?不能重新找出一片赖以生存的家园?故此,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凭我和乐先生两人,没有希望。”
姬恒高举手中的长剑,振奋的说道。期间还不忘看了看乐御,发现乐御一直在看着自己。顿时感觉有了些许底气。
太典等人见惯了军阵,见了太多厮杀,也听了太多将军的勉励和鼓舞。并不为眼前少年拙劣的说辞所振奋。
太典露出一丝苦笑淡淡说道:“公子,还有那位乐先生。我等本是该死之人。战死沙场是天意。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我等好不容易在黑暗中逃离。求公子善待吾等。”随即重重的跪倒在地,身后十一个人同太典一起跪倒。一起喊道:“小人不才,万望公子收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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