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终于难忍悲恸,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左枭心中不忍,他站在小暖炕前,顺势揽过媚儿的脑袋,让她依靠着自己的胸膛痛哭一场。
媚儿环抱着他的狼腰,就像环住了一棵救命的大树,安全感十足。他容她放肆哭了一会儿,就想制止了。
“乖,媚儿,不哭了。我明白你的悲痛,但伤到肚子里的宝宝不好……”他抚着她一头如瀑的青丝,声音柔得像棉絮似的。
媚儿听话地忍住了哭声,却也着实哽咽了一会儿,而后蓦然掀开小毛毯站了起来,猛地向前冲去。
“做什么,媚儿?”左枭迅捷地攥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回到自己怀里,紧紧搂住,“不许你去!”
他附在她耳畔低声命令着。
那霸道的温柔她无心体会,只是用力挣扎着,嘴里低嚷着:“放开我,我要去问问骆毅,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为什么要亲手杀了他的亲舅母?难道他忘记母后对他的养育之恩吗?他为什么要灭绝人性,这么残忍?就算母后知道了他和姬涟漪在一起又怎么样?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呀?为了这点小事何致于如此吗?太过份了!太过份了!我要亲自去问问,我要去……”
突然,她的声音低弱下去,竟至匿声了。
左枭陡然将心憷紧,低头一看,媚儿正是晕了过去,软在了他的怀里。左枭连忙掐她的人中,又为她输了真气,帮她缓过来。
媚儿苏醒过来后,忆清前事,倒是不再哭泣,只是一谓地坚持要去诘问骆毅。
左枭将她强行抱到榻上,为她盖好棉被,将她锁在怀里。
“不许去!媚儿,你今天已经劳累一天了,夜已深,天又寒,应该睡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许你去!你若要坚持,别怪我再给你点住穴道。听明白了吗?”他的声音又磁又柔,却坚定无比。
媚儿轻叹一声,不再坚持。
她本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只是心中悲痛难忍。当理智恢复之际,她慨然放弃了。只是心中郁结难解,实在很难相信真的是师父杀死了母后。
左枭紧贴着她的后背,他能感受到她的心思,却无力再安慰什么。本来,他就不会安慰人,而这事,确实也很难用言语安慰。他仅会的唯一安慰方式就是疼惜地环抱着她,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轻轻抚着她的手臂,让她在最舒适最安全的状态中入眠。
也许是太过劳累,也许是左枭温暖的怀抱过于舒适,过了一会儿,媚儿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她的呼吸轻微均匀,只是眉心间的小皇冠被轻轻蹙紧,始终没有放松过。
左枭低头,怜惜地轻吻了她紧蹙的眉心,又定定地瞅了她一会儿,方才轻轻抽出那条一直以来都被当成枕头的手臂。
他果断地起身,为媚儿掖好被子,放下芙蓉帐,就回到窗下的小暖炕,独自睡去……
翌日,左枭不知不觉地睡到了日上三竿。待他在透过窗棂的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悠悠苏醒之后,漫不经心地透过珠帘望向媚儿的暖榻,却发现暖榻上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见了。
左枭情不自禁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