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早点去趁着木匠夏收前这点空档给做好了。
谁知转身就瞧见自家阿父端端正正地坐在条案旁,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闪现出想要出去的渴望。
额……看来不能单独一人去了,只得对阿父点点头。
阿父愉快地起身跟上。
木匠家,严瞳和阿父到达的时候,看到一位老者正坐着小墩拿着刨子刨木板,他头发花白,却仍专心致志,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严瞳他们的到来。
院子里,还有两个小孩在树荫下骑竹马。
骑竹马是孩童将一根竹竿放在□□,一手握住竹竿前端,另一手作挥舞扬鞭状,向前奔跑,模仿成人骑马的游戏,深受孩童喜爱。
“驾,驾!”两个扎着小辫的孩童在院里撒着欢,清澈的笑声让严瞳不禁想起李白的一句诗。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眼前虽没有青梅可弄,也存有诗中的美好。
“二娘,我也想玩。”阿父抓住严瞳的袖子摇她的手臂,清亮的眸子中透着渴望去玩的目光。
严瞳还没点头答应,便没听到孩童“驾……驾”的玩闹声,抬头一看,方才骑竹马正嗨的两个小童正躲在老人背后,睁着水汪汪的葡萄大眼盯着她们。
他们正骑竹马玩的可开心啦,突然就看到陌生人,害羞地躲起来。
“阿翁,有客到啦。”其中一个小童凑到老人耳畔大声说道。
小孩的声音清脆悦耳,老者放下手里的刨子,抬起头,神色迷茫道:“是谁家啊!”
严瞳连忙上前,言明是哪家的:“三叔公,我是严七(严阿翁在族中那辈排第七)家的三娘,不知三叔公可有印象。”
严家村严姓是村里的主姓,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同宗同族,村里的每户人家都能扯上几分亲戚关系。这让刚开始来到这边的严瞳辛苦坏了,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这个是谁谁谁,该如何称呼。
后来专门画了个图背下来才不至于让人笑话。
“老七家的,有印象,你小时我还抱过你,如今都这般大了。这便是举人老爷吧!”老者眯了眯眼回忆,看到跟在严瞳旁笑得灿烂的阿父顿时想起来。
“可惜啊!可惜了老七家这孩子呦!”老人啧啧感叹,一副可惜遗憾的样子。
严瞳不愿看到这副表情,便主动问过燥湿,寒暄一下,进入主题:“三叔公,二娘前来是想让三叔公制出一件物什。”
严瞳当下摊开那张图纸给他瞧。
“这是甚么?”
“这是稻桶。”
“稻桶?我到听说过,传闻隔壁县城就有这东西,用来甩稻子,不过你家稻子种的这般少,应该不需要用到稻桶吧?”这位三叔公眯起了眼睛,语气有些怀疑。
严瞳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开口道:“我家虽然稻子少,但早点脱完谷子也是好的。”
三叔公取过图纸,仔细看了起来。
严瞳的图纸是分开画的,单看上去需要做的东西很平凡,家中有个手巧的大人都能捣鼓捣鼓。画上有字,但写的是现代简体字,老木工看不懂。不过不妨碍他对这字感到敬畏。
老木工到没察觉这字是严瞳写的,只以为是大郎的手笔,再次在心里感叹了严阿父的命运,呵呵笑道:“书中的物件自然是好的,行,就交给三叔公吧。”
怕老人看她是个小孩就看轻唬弄一下,严瞳便再次与他商量如何制作和尺寸大小,报酬和日期的问题。
等她与人商量完了,回头一看,自家阿父与这两个小童已经玩得很好了,三个人骑着三根竹竿上演打仗竹马戏。
只是青年人高马大和两个小童玩耍争论,看着很是羞耻。
严瞳羞愧地捂眼,不知待自家阿父恢复神智的那一日,想起自己病中时干的傻事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不会羞愤过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