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天快马加鞭去了镇上采买来上好油盐酱醋米与蜡烛,以及陈晟睿要用的茶,洗漱用具、日常可能会用的用品等,还有上等的柔软丝绸铺盖,以及几床薄薄的暖毛毯,以备天气变化时使用。乡下不比城里,哪天一场雨下来,当天夜里就凉得很呢。购物单是祝宝写的,相当细心。
李郎中家里除了宅子、家具、几身衣裳、外加一薄一厚两套铺盖,那是什么都没有,就连厨房里的调味罐子也都是空了底的,真是单身男子道不尽的心酸可怜。
傍晚,李郎中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只有药味的家中,飘出了阵阵菜香。赖娃娘匆忙间与另一个妇人一起麻利地做好了一桌精致的饭菜。
菜是从几个妇人家里的地里现摘来的,这个季节,正是蔬果茂盛之时。这些菜金,都由祝宝算好银钱,并由李郎中嘱咐订好明天的菜色,然后记下来,一旬一结。又加订了柴禾,李郎中是一直在买柴用的。
李郎中之嘱,只用瘦肉入菜。赖娃娘叫着李郎中门口逛着看热闹的一个娃,去赵氏那要肉,不多时,赵氏便忙送来一块暴腌过的咸野猪肉,正是陈晟睿昨天送的那条后腿肉,下午时永亮一直热情地邀请陈晟睿尝尝的。
赵氏的厨房手艺很巧,腌过的肉质紧致,肉片切薄薄的,着实精致好看。赖娃娘掺炒于两盘菜之中,而其它的全是素的,只有一个丝瓜鸡蛋汤。
咸肉的香味让陈晟睿有些饿了,李郎中在饭前一刻钟时,让他服下祝宝亲自煎好晾温的半碗药汁。
煎药这事,祝宝从来不假手于人,出门在外,顾及不得太多,吃食是大家一同吃的,倒不必担心,可对药物的谨慎已是本能。
陈晟睿端起药汁服下。
晚上的菜色虽然素,但也仍然可口,陈晟睿吃得很舒服。
王永光一如即往的回到家来,正想着关于菊花的喜事呢,满面春风的。胡氏急着上前把事情一说,顿时发懵。
怎么回事?竟是祝宝看中菊花,一直是祝宝看中了菊花,根本没有陈公子什么事?并且,陈公子府上不是什么三品高官,他是一等候爷之子,三品官家的嫡女入候府,怕也是要做妾室的。
为什么事情会成这个样子?
但他不愧是米铺二掌柜,很快就平复心情。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就得想法让事态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才重要。
是啊,候爷之子,怎么有理由看得中菊花。就是祝宝看中了,也都是菊花的福呢。只是现在陈公子不在家中留宿,搬去李郎中家里了,真是白白错失了不断交好的机会,并且菊花更是从祝宝当初打算的妻位,成了妾室,当真是万分惋惜。
就目前来说,菊花能嫁祝宝,当然是天大好事,陈公子一行人,实在是深藏不露啊!此等显赫身份!怪不得蒲亭城四方书店的掌柜那样说他。估计那掌柜也未必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是与他一样,猜测是高官之子。
他细细地询问了祝宝的话。
他眼中亮了。有机会,祝宝对菊花有情,他没提下聘之事,这就表示说,他仍是要在京城下聘,离菊花进京还有时间,他会想法让祝宝下聘前把妾室改为妻室。
还有,他要到京城去,一定要搞一间铺子来打理,有候府撑腰,他出人头地只在指日!菊花一定要一举得男,这样才能妥妥的受宠,祝宝的话里话外是很重视生儿子的。菊花受宠,他才有更好的平台一展身手。
他对菊花安慰着:“菊花,那祝宝虽是下人,但也是候府嫡少爷的贴身下人,将来是前程无量,你跟着他不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为你出谋划策,你得听我的。从此后,你就是祝宝的人了,切不可有半分肖想陈公子之心,一个不好,可是丢掉性命的事情。”
菊花眼睛肿肿的,闻言呆怔怔地点头。
而后,他又与胡氏和刘氏相商,让刘氏寻着机会去邻村的道观,那个道士有生儿子的秘方,说是那方子是饮食调理以及男女交合的时辰都安排的清楚分明,灵验得很。镇上有富户用过,果真生的是儿子。
不管多少银子,一定要讨来。从现在起就开始调理菊花的饮食,不信到时生不了儿子。
还有,那百两银票,一会晚饭后他亲自送还给祝宝。
跨桥村的晚上,有一股熏艾的味道,多是村里人在端午时采摘的艾草,晒干后留到天热时熏蚊虫。
艾草的味道其实是有此微呛人的,至少对陈晟睿来说是这样,他觉得李郎中这里的艾烧起来比别家的更是呛多了,他闻着这样的呛味,竟然没洗漱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祝宝小心的给他盖上绸毯在身上,轻的轻脚地带上了门。
欧阳天与欧阳地在院里认真地研究着第一柄剑,这柄剑同样让欧阳地惊艳,特别恼怒欧阳天现在才让他知道。
两人在李郎中荒废的后花园中对起剑来,越来越兴奋。
“老地,少爷说此剑有灵,少爷此言当真是精彩,一语评剑啊。”
“老天,正是如此,没错,正是如此。”欧阳地的兴奋不亚于下午时分的欧阳天。
对于那高人没逝的想法,欧阳地十分认同,这简直是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到的事。他低声说道:“若是那高人用玄铁打造一柄宝剑,会是如何?”
两人激动得有些颤抖,双双看着剑,不说话。
王永光来到李郎中家里,找到祝宝,交还一百两银票。并为菊花的事起的误会不断地给祝宝道歉。
王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