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锦画院都是你的人,我名声好还是不好,不都是你说了算么。默默腹诽了一句,又忍住内心的反感,亲热地牵起柳姨娘的手:“姨娘你叫上人去搜一搜吧,不然你女儿只能带个银簪,束个素色发带,丢的不还是姨娘您的脸面嘛。”
最终还是没拗过顾钰恒,她从自己房间哭着跑过来,又大声嚷嚷,自己若是不处理怕是下人真以为好欺负了。柳姨娘不情不愿地让丫环白珍带几个丫环婆子,去伺候女儿的丫环房间里搜。
见目的已经达到,顾钰恒收起眼泪,坐在椅子上。看着柳姨娘心绪不定几次走错了针脚,好好的一件衣衫拆来拆去的。又随意提起话头来,“听说七郎在书斋里,夫子们都夸他机敏呢。”
柳姨娘心烦意乱干脆放下衣服,也端着茶水和女儿话话家常,“是啊,你弟弟聪慧,将来必定是有大出息的。”
顾钰恒点点头,似是很认同柳姨娘的话,“是呢,我就经常听佳苗提起,弟弟是文曲星下凡,说弟弟以后必定是状元郎,将来若是有幸能够伺候弟弟就好了。”
柳姨娘闻言诧异地瞧了她一眼,恒姐儿她素来是最没心机的,这话应该不是故意挑拨的。不过佳苗是她的丫环,不好好管束,伺候好主子,关注书儿做甚,莫不是……不行,书儿他正是该苦读的时候,若是被这些小浪蹄子勾了心神荒废学业就不妙了。
顾钰恒轻轻放下茶杯,见柳姨娘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扰她,饶有兴趣地绕着自己垂下来的一缕秀发。
等了一刻钟的时候,白珍带着从佳禾那里搜出来的东西和从佳苗房里搜出来的一起呈于柳姨娘面前。
柳姨娘原本还没下定决心,看到桌上放着的用过的文房四宝,又想到儿子这些时日多次向他讨要笔墨钱,心里一紧,难不成这是书儿给佳苗那贱蹄子的?
“姨娘可要为恒儿做主啊,佳禾她居然敢拿主人这么多首饰,不如送到官府去。还有这佳苗,她不过一下人又不识字,拿这文房四宝有何用,也说不得是跟哪个管事儿的私相授受呢。”顾钰恒说完这一段话,又淡定地坐回椅子上,毕竟现在可有人比她更焦急。
柳姨娘现在心里着实有些乱,佳禾佳苗的老子娘都是府里有头脸的人,特地打听着送到锦画院六小姐身边的,若是自己处置了怕是不好交代,但佳苗妄想勾引自己儿子,实在该死。
“白珍,你去找人绑了佳禾佳苗,送到夫人那里去,就说两人做事懒散,惹得六小姐不喜,请夫人处置,再换两个丫头来。”
顾钰恒闻言双手紧紧握住,生生掐断了指甲。柳姨娘真是我亲娘,把罪名全部推到我身上,又让夫人处置俩丫环,夫人掌着二房事务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她自己倒是又做了好人,又得了好处。
夫人身高位尊不惧魑魅魍魉。但谁不知道佳苗她娘泼辣蛮横,自己没人护着的小身板抗不扛得住这明枪暗箭。
强忍质问柳姨娘的想法,不是早知道她眼里只有顾华书,女儿早晚是泼出去的水,哪里及得上能为她颐养天年、光宗耀祖的儿子呢。
假装没听懂柳姨娘话里的深意,顾钰恒强行牵起一抹苍白的笑容来,“女儿谢谢姨娘,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先告退了。”
柳姨娘也在心疼,没了佳禾,她老子娘怕是不会送孝敬银子来了,那可是好大一笔进项呢。她捂着胸口挥手让顾钰恒赶紧离开,“去吧去吧。”看着她这张脸就心肝疼。
顾钰恒走出房门,随手撕下断掉的指甲。自己是从三岁进到顾钰恒身体里来的,那孩子发了高烧没人理会,就这么病死了。如今想想当初自己究竟呆傻到何种地步,才会轻易地原谅她不说,还视其为亲娘,真心爱戴孺慕。
柳芊芊,你亲生女儿把命还你了,如今你不慈就莫怪我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