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才好看。”看那些家丁对她的眼神也是和他之前一样的惊讶,杨勇接过恪靖手中那段快要燃没的炮竹笑说,“老是把自己伪装得跟个大人,很累的。”
笑容凝固在脸上,恪靖意识到脸上的表情,立刻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
“殿下说什么呢,都二八年纪了还叫孝吗?那么怎样才叫大人呢?母后还盼着我给她生个孙子呢。”
“而且殿下别忘了,您与我坐上的这个位置,是多少人觊觑的,我们若不谨守自己的言行,只会被别人抓了把柄去,那个时候就不是笑的时候了。”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突然吃瘪的杨勇对着她孤傲的背影无言以对,又心塞得厉害。
他不过是想让她开心点,不要那么累,怎么就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了呢?
颇气愤地把手里的木棍扔在雪地里,杨勇大声嚷嚷:“放、放、放,放什么鞭炮呢?不知道深更半夜的扰人梦吗?!一个个的胆儿都长肥了?还不快去睡觉去!”
新年的第一天,清晨还未亮的时候,杨勇带着妻妾从东宫浩浩荡荡地来到仁寿宫,和皇殿坚皇后独孤伽罗以及他的皇弟皇妹们集合后,坐着步辇一路向西,到郊外去祭天。
历代以来的帝王都有在新岁初临时祭天的举动,一来是感谢上天在去年一年的带领和恩赐,二来也是祈求上天在新的一年中继续来赐福,能风调雨顺,能国泰民安,能长享福乐。
杨坚穿着玄色冕服,头戴着用青珠串成的十二旒十二串的冕帽,他每走一步,青珠就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手中的三柱高香冒着灰烟,被风吹过,吹散了烟气。
当隋文帝把香插.进青铜鼎炉的时候,所有的人撩起衣裳的下摆下跪。
手拿着卷轴,隋文帝高声朗诵着上头的文字,整忱天仪式所呈现的是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哎哟,跪了那么久,腿都跪麻了!”祭天仪式过去后,王良媛一边掸着身上的泥屑,一边抱怨道,“亏我这件还是新赶制出来的呢,早知道就穿破烂点了。”
在祭天仪式完毕后,是洒水仪式,就是用柳树枝沾盛在黄铜钵里的水,撒在每个人的身上,有祛除晦气,迎接好运的意义,因为今年参加祭天的人比去年多的多,所以时间也就相应长了很多。
“看,都染脏了。”搓着裙角,王良媛气得快骂人了,“什么祭天不祭天,我看纯是折磨人的!”
“姐姐……”站在王良媛面前的成姬以眼神示意她。
“干嘛?我抱怨一下都不行了?”
“抱怨一下当然可以,但关键是你抱怨的对象是谁,”独孤伽罗站在王良媛身后,目光直视前方,“抱怨天,那就是对上天的大不敬,若是惹了上天的心情,今年风不调雨不顺,是否该问你罪过?”
膝盖一软,王良媛跪在地上,低着头,“参见皇后娘娘。”
独孤伽罗绕过她,也不叫她从地上起来,而是走到恪靖面前握着她略微有些冰凉的手。
“怎么穿这么单薄?而且这料子也都是几年前的款式了,新年不应该穿新的吗?”
恪靖笑笑,说:“这衣服既没有破也没有烂,过时是过时了点,但扔掉终归是可惜的,元儿看这身还能穿,就穿上了,却没想到新年该穿新衣冲冲喜的。”
对于她的回复,独孤伽罗很是满意地点头道:“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节俭就好了,毕竟钱还是需要花在该花的地方的。”这句话,他独孤伽罗说得意有所指。
王良媛怒瞪着含笑的恪靖,小人得志,分明是自己不愿穿新衣服的!
摸着恪靖的鬓发,独孤伽罗把她的发簪摆正,说:“今天晚上的时候换上新衣服吧,新年的第一餐晚饭,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还是需要拾掇下自己的,怎么说你也是太子妃。”
“嗯,知道了,谢母后提醒。”
待杨坚携同独孤伽罗走远后,王良媛走到恪靖身边,啐道:“虚伪!明明有新衣裳却……”
“妹妹在说什么呢?”恪靖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她,“这是身为嫔妃的你该对本宫说的语气吗?若是母后折回来被她听了去……”
“不要拿皇后娘娘来压我!我不吃这套!”王良媛气急败坏道,却还是不愿明目张胆而压低了声音,“有本事就大大方方把所有的计谋都使出来,还真以为我怕你了?”
“妹妹这么说就是冤枉本宫了,大家和和气气地处一块儿不好吗?新年说压啊怕啊什么的,太不吉利了,被旁人知道还指责本宫教导不严呢,妹妹有心在比较这块,倒不如想想怎么帮助殿下分担忧心事吧,成天想着怎么治别人,只会给殿下添麻烦的。”
“你?!”王良媛瞪大了眼。
恪靖打量着她平坦的泄,笑说:“说来,妹妹在东宫也待了快一年了吧?到现在都没一个动静,说出去可是不好听哪,听姐姐的,多把心思花在子嗣上,给皇家增添个孩子,你想要的自然也会得到。”
王良媛狠狠盯着转身离去的恪靖,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恨不能此刻她手里所捏的就是那离去的女子。
元氏,咱们走着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在距离仁寿宫的晚宴还有半个时辰不到的时候,冬梅拿着木梳给恪靖梳头。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除了衣服上要穿喜气一点,发型也不得马虎。
从老家回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