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殿”的牌匾下,石子砾以抽大烟的姿势矮身蹲着,抓狂地用力砸了下金砖,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半分钟前,他还把瘫软如泥的封郁翻过去想二战,周遭画面一转,幻境破灭,他也回到了乾坤界中,方知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
他被幻境中的鲤鱼精坑队友的行径激得动了怒,立时忘掉了自己正在参加测验,甚至忘了自莲仙人出关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记忆回到了他第一次跟封郁不可描述前——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第二次不可描述了。
石子砾想不明白的是,幻境里的封郁怎么会眼中有月亮,他记忆中那个时期的封郁才刚刚历经第三变,眼中并未出现弯月。
若说这只是小疑问,等他从幻境中出来,抬头一瞧,气殿竟然变成了色殿,老母鸡变鸭,可恼得他不轻。
他话音刚落,有个女子款款而出,模样却极为平常,单看脸只是个寻常妇人,然而身形妙曼无双,身姿摇曳,步步生莲。她衣着华贵富丽,富贵至极,稍一靠近,便有一股醇香之气扑来。
这是酒香。石子砾灵光一闪,双目圆睁:“原来如此!”色殿就是气殿,气殿就是色殿,酒色财气,本就是一殿!四个轮流上阵,端看来者在哪里跌跟头。
他露出怨念之色,怪不得棋殿之主说话那般诚恳,问一个问题就恨不得把相关知识都科普给他,明示暗示他闯过棋殿后,只需再闯“酒色财气”其中一关便罢了——竟然都是在晃点他。
若是早知可能考验色关,石子砾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这么纯洁的人,九成九能捱过嘛!
那女子道:“你倒有几分伶俐。”这话便是认了石子砾的猜测。
石子砾道:“‘气’的考验就罢了,怎么‘色’还能这么玩?我看凡间小说戏剧,不都是找几十个漂亮大姐姐,来陪我睡觉吗?”
“找几十个漂亮大姐姐,岂不是让你轻松过关?”女子笑道,“惊喜吗?”心中暗叹,色|诱本是都这么玩的,你这个纯属意外了。
实则她并非设局有意诓骗,来这一殿者,不出意外都要将酒色财气四关走一遭。只是棋殿之主身死道消,却得偿所愿,平生再无遗憾。
当了这么多年老邻居,她也有所感应,有心给石子砾放水,便只开了“气”这一关。
四殿之主探查出石子砾平生少有几次情绪失控都是跟封郁有关,便先给石子砾放竞技场小电影,哄他先看着,自己着手引封郁神魂入乾坤界,不料对方心智十分坚定,几次都失败。
还是她将石子砾的魂魄投入环境,咬咬牙佐以压箱底的神物引魂香吸引,方才将其唤来,做成了这个局。
——但乾坤之主在上,她真的只是想弄个气之考验,让封郁揍石子砾一顿就齐活了,是这两位演员不按剧本走,自由发挥,情之所至,弄成了现在这个尴尬局面。
引魂香本就可做助情之用,但效力微薄,本不至于酿此大祸。事已至此,四殿之主着急忙慌将殿阁名字改了,又将错就错勇敢背锅。
她其实觉得很冤,你俩要本来就是一潭死水,还不是怎么烧都不怕?干柴烈火,方能一点就燃,能全怪她吗?怪她吗?
但这话不能说,她甚至不能让石子砾知晓幻境中的是真·封郁的神魂。四殿之主笑得格外温柔:“你闯过了气关,败在了色关,可惜可惜。”快滚吧。
石子砾问:“殿主能否告知晚辈,如何从乾坤界出去?”失策了,他问了棋殿之主那么多问题,竟然忘了问这一个。
四殿之主却道:“灵宝尚未有主,你何以着急离开?”
“难道闯关失败,还能参与夺宝?”石子砾很茫然,不是很懂你们的套路哦,如果过不过关都不影响争抢宝物,那你们设计这么多看起来很高大上的关卡是图个啥?
四殿之主但笑不语,长袖一拂,逐他出殿。
宫殿大门轰然合上,石子砾也不念《燕歌行二首》辨别方向了,只随意行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先前种种。
他的重点倒不在那一场稀里糊涂的不可描述上,好吧,也有那么一点回味,虽然只是虚幻之象,却解锁了颇多新姿势。咳,要不是四殿之主将他抽离幻境,料来可以解锁更多。
倒是之前放的小电影,让他收获良多,对修士对决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石子砾懒洋洋走着,连路过某个宫殿都懒得进去折腾,深觉这一行实在赚回了本,至于宝物能否拿到,那根本就不重要了,再说这宝物妖艳装逼流的画风跟他并不相符,瞧这装神弄鬼的狗屁乾坤界……
“这什么狗屁乾坤界!”
冷不丁听到有人同一时间痛骂,石子砾先是一乐,凝神细瞧,更是哈哈大笑:“人生无处不相逢。”
只见宫殿大门开合,一人灰头土脸被从里面扔出来,摔在地上,嘴中骂声不住,半天没爬起来。
石子砾问:“纸兄,你这是怎么了?”
纸妖不知被谁封住了修为,此时同个凡人无异,朝着宫殿比了个中指,挤眉弄眼:“书殿之主,啧啧,小气吧啦的,因着我几次赢他,恼羞成怒了。”
石子砾早先也听他提过一嘴,他是书法成精,还是有资格被帝王收藏的书法,于书法一道自然非比寻常。他一听是书殿倒来了几分兴致,变了个茶几出来,提笔写了一首诗,问:“我这字能赢吗?”
纸妖不答,在他的下方誊抄了一模一样的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