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乐启也没敢多说,只能含糊地回答道:“小顺子他或许……快回宫了吧。”
“快回宫了?”听见乐启的回答,季珩坐起身:“快回宫了?那岂不是宋宓也快来拜见朕了?”
听见季珩的话,乐启如醐醍灌顶。他说万岁爷怎么忽然之间那么关心小顺子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万岁爷该不会真的对宋宓大人有什么心思吧?这样想着,乐启忧心忡忡,但是季珩却没有让他忧心太久,看似随意地问道:“乐启,你看朕……如何?”
恭敬的抬起头,半抬眼扫了一下,乐启就立刻低下头去,极其认真的回答道:“万岁爷君子端庄、芝兰玉树、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翩若惊鸿、世无其二。”
听见乐启的回复,季珩很是满意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对于自己这位心腹内侍的内涵感到满意,还是对这些形容自己的语言感到满意。
得了季珩吩咐退下去之后,乐启有些惊险的拭了拭汗。
多亏他干儿子小顺子喜欢投万岁爷所好,经常在他耳边念叨这些夸奖万岁爷的词,他才能在万岁爷的询问之下如此顺溜的说出来。
他虽然是万岁爷身边的老人了,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万岁爷都是他的小祖宗,该讨万岁爷欢心的时候还是要不遗余力的。
待到乐启退下之后,季珩很是认真的抬眼,向着某处阴影问道:“隐一,看看朕的仪态是否无误?”
“无误,万岁爷甚是迷人。”一直稳重的隐一终于忍不住在暗处偷偷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却是很恭敬的回答。
“你去查探一番宋宓入宫的时间,回来的时候把隐三也带过来。”季珩端坐在案几之后,翻出了书卷。
“是。”接到了一个不算任务的任务,隐一闪身退下了。
而宋宓此时已经回到了宋府中。准确来讲,已经是司直府了。
母亲裴氏很是愉悦带着一众家奴在府门口迎接宋宓的车驾。
跳下马车,宋宓看见母亲,立刻笑道:“母亲!”
结果裴氏笑了一下,视线直接绕过她,直直的看向在后一辆马车走下来的温隐,和善笑道:“隐隐!”
宋宓:“……”这到底谁是亲生的?
哦,她怎么忘记了,母亲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还想把女儿嫁给谢清晏,最重要的是,她对宋宓是个男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温隐显然看出了宋宓的尴尬,掩唇一笑,连忙迎了上去,亲切的握着裴氏的手:“裴夫人安好。”
“叫什么裴夫人,多生分啊,还是叫我伯母的好!”温隐站在身边之后,裴氏笑的更加开心。
宋宓默默退了一步,给两个女人留出空间。没办法,她的母上大人开心最重要。
“宋大人。”待众人即将入府的时候,曾经的杏子,如今的玉成给宋宓福身一礼。
“哦,玉成啊。”宋宓转眸,上下扫了玉成一眼,问道:“打算何时出发去固州?”
“明日便走,没想到走之前还能见到大人。”玉成轻笑,显然十分开心。
略一颔首,宋宓入府洗漱,连晚膳都没吃,直接入宫去拜见提携了她的小皇帝。
与此同时,皇宫。
“主子,宋大人已经朝宫中走来了。”隐一带着隐三,在季珩寝宫之中出现。
“隐三见过皇上。万岁爷有好一段时间没召见属下了,属下真的很想念陛下!”隐三俯身行礼,笑嘻嘻道。
没好气的扫了隐三一眼,季珩没回答。
一句话都换了好几个称呼,一会儿皇上,一会儿万岁爷,一会儿陛下,谁知道隐三的花花肠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虽然和属下亲近,但是遇到正事,季珩也不会和他们客气,因此将之前选定的那块荧黄色的布拿了出来,甩给了隐一:
“稍后宋宓来拜见的时候,你和隐三在房梁上,一人撑起一边,帮我遮挡一二。”
“主子,我们是隐卫!”隐三抗议:“为什么不能找人把这块布固定在房梁之上?”
房梁坚固,如果要固定东西在其上,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淡淡地瞥了隐三一眼,季珩冷哼:“你自己看看是房梁卖的贵还是你卖的贵。”
“还是房梁贵一些。”隐一很是诚实的说道。
他常年盘踞宫中各个房梁之上,深刻的明白宫中房梁都是极其珍贵的材料打造的,而且上面所绘图画皆出自书画大家之手,价值不可估量。
听见隐一的话,隐三抬头打量了一眼房梁,然后暗戳戳的瞪了隐一一眼。
还是隐卫之首呢,竟然不维护他这个直系属下!瞎说什么大实话!
闹腾之后,隐一和隐三拿着布料上了房梁,刚将布料撑开,就听宫殿之外乐启走了进来,通禀道:“皇上,大理寺司直宋宓宋大人求见。”
因为低着头,距离也比较远,乐启也没注意到万岁爷面前遮了一块黄色的布料。
“让她进来。”
“是。”乐启退下,宋宓走了进来,环视了季珩的寝宫一眼,宋宓险些给跪了。
拜谢这种事,说正规也正规,说不正规也不正规,更何况她不过是个从六品,因此季珩在寝宫见她,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悬挂的那片屎黄色的破布,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用做装饰?小皇帝的品味,还真是……清丽脱俗。
宋宓腹诽,恭敬的低头行礼:“臣,大理寺司直宋宓特来感谢皇上拔擢,必兢兢业业,不敢辜负皇上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