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里的气氛也冷冰冰的,仿佛是因为野狼战士的到来而导致凭空大范围降温。站在舵轮边的是强壮的莱姆上校,西尔维娅则闭着眼睛坐在角落里,我们进来时都没起来打招呼,也不知是陷入了昏迷还是单纯的在睡觉。至于阿薇,她根本不在舰桥,应该是又带着她的人亲临一线去了。
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受到太过热烈的欢迎,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艾迪甚至没有进一步给我交代任务,只是让我先坐下休息,然后就跟弗尔海姆交谈去了。我坐在西尔维娅身边远远观望他们,发觉他们并不是很谈得来,甚至还发生了一些争执。只是他们身边不但撑起了隔音屏障,还存在着心灵屏障,让谈话仅限于他们两人,使得我完全没有偷听的可能。
想想也是,野狼特立独行惯了,跟国教还有审判庭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舰桥偏僻的角落里,我坐在西尔维娅身边,享受这难得的平静与闲暇时光。战斗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半天了,在这没有太阳升落的环境里我的生理状态变得有些紊乱,战斗时燃烧着着一腔热血还感觉不到异样。此时一旦空闲下来,浑身肌肉都在酸痛,庞大的疲惫感几乎将我击垮。
西尔维娅坐在我的身边,仰着脸靠在椅子背上睡得宁静而安详,我坐下时的动静都没能把她吵醒。年轻的姑娘脸庞消瘦,脸色有些苍白,帽子边沿露出来的金色短发也显得湿漉漉的。这段时间她虽然没有真正亲临一线,却在负责着战术的规划,同时还要操控战舰,经受的劳累想必也不会比我更少。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刚刚驾驶着异端救赎号挡在我所在的梅尔维德挑夫号身前,为我们抵挡住致命的炮火。
我们似乎才刚刚认识不久,但已经并肩面对生死。她或许还有些冲动,但绝不缺乏勇气喝忠诚,而且一直以来的表现也证明她有着足够胜任她的位置的战术素养。更难得的是她居然如此年轻,假以时日,她的未来必将辉煌无比。
想到这里,我不禁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一下她的脸。但我很冷静的抑制住了这种失礼的冲动。哪怕名义上我的军衔在她之上,但帝国防卫军与帝国海军之间的鸿沟不是军衔就能衡量的。
无声的叹了口气,我缩回自己的座位里。眼下这场战斗貌似已经不需要我更多关心了。占据差不多已经明朗,敌我力量势态的对比也清晰起来,我们就算拿敌舰没什么办法,无法赢得一场全歼结局的完胜,但起码能做到全身而退。接下来我还是更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等回到老家,我就该找个年轻的女人结婚,完成血脉延续的个人使命了。想到那些对银河一无所知、目光只停留在荒原与野兽上的族人,我一边感觉有些亲切,同时又隐隐的有些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过,在这个黑暗而严酷的银河中依然保留着那样原始的生活方式,远离那无穷无尽的纷争厮杀,这种单纯与无知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吧……
幸福,是弱者的错觉……
远远望去,在舰桥中央,艾迪与弗尔海姆的争吵还在继续,一圈船员也在各自的操作台上忙着各自的工作,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容得下我插手或者插嘴。于是我也闭起眼睛,打算休息一下。
“喂,这就是刚才那艘破船的船长,名字叫……西尔维娅的?”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打破了我的休息。
说话的是那个名叫多泽维尔的太空野狼灰色猎手。虽然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以避免打扰沉睡中的姑娘,可野狼的嗓音根本就是无论如何都压低不下去的。
与他形影不离的同伴,长牙老兵罗勒戈索也靠近过来,“嗯,看这脸色和发色还真有些像是我们芬里斯人的血统,但又不是很纯的样子。而且,她看起来比正常的芬里斯女人瘦弱多了,我怀疑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严寒。”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个美人儿不是吗?如果我还是凡人的话,哪怕要打翻整整一个部族也要把这姑娘抢回家。”
“得了吧,你孙女的孙女都比她奶奶要大了。或许你可以从你的子嗣中挑一个强壮的小伙子来继承你这不着调的梦想。”
“哼,你这是在嫉妒。军团里像你这样还没来得及结婚就开始服役的人还真没几个。”
……
……
眼见他们又要开始那永无止尽的斗嘴,我不得不想办法努力把他们赶走。
“喂,我听说你们星际战士的改造项目里面有一条是用药物……嗯,那啥来着对吧?你们还能结婚?”我故意揭他们的短。
“是啊,我们确实是经过生化阉割的,不过改造手术最早也要十六七岁才能进行,在那之前早早结婚不就好了?只要不是像罗勒戈索这种失败的家伙,我们任何一个兄弟的子嗣差不多都能组成一个部族。唔,我好久没回家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的第十还是第十一代子孙里面应该能找得出年龄合适的小伙子。”灰猎毫不忌讳,反而沾沾自喜像是在炫耀一般。
“可他们都是芬里斯的凡人,而这位可是帝国海军家的姑娘。你总不能把你的子孙送到海军那边去抢人吧?”罗勒戈索打击他。
灰猎多泽维尔挠挠头,“还真有些麻烦。不过,等这一仗打完,我们直接把她带回芬里斯,这样不就好了?反正她是芬里斯的人,帝国海军总不至于再把人抢回去。”
“那你家那倒霉孩子是一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了,连抢亲这种人生大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