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樱神色一敛,便招呼丫头取了琴来。
宋如是轻轻抚过膝上的伏羲式峨眉松木琴,这琴音色温劲松透,纯粹完美,形制极浑厚古朴。
宋如是也来了兴致,想到刚才离合君的那句“我心悦你”。
宋如是抚上琴弦,信手弹奏起了《阳春白雪》,轻松明快的琴音很快便从她手中琴弦环绕到周围各处,她心中愉悦,所奏旋律自是清新流畅。
本来还漫不经心的众人也慢慢地被她的琴音所吸引。都闻听音辨认,她能弹奏此曲,想必心中也是有些沟壑的,众人也不再轻视她,都认真的听曲。
宋如是则是只沉浸在自身的思绪当中,琴音也随着她的思绪承转启合,思绪慢慢沉淀下来琴音也渐渐停了下来,在勾最后一根弦的时候,她手指一痛,指尖瞬间便沁出血来。
宋如是正要查看琴弦,她旁边坐着的紫衣姑娘听着琴音不对,连忙掏出手帕包住宋如是的手指。
宋如是见这紫衣姑娘生的甚是乖巧,口中忙着道谢不止,待要再看琴弦。
却是李樱慌忙过来,把古琴一把拿开,来瞧宋如是指上伤痕。
宋如是瞧着李樱模样,心中顿悟。宋如眉果真没有死。
今日这局便是专为自己而来,先是拿琴棋书画逼着自己选一样,宋如眉是知晓自己擅琴的,所以她们便在这琴上做了手脚,但事情绝不是只刺破自己手指这么简单。
她刚想到此,脑中便一阵眩晕。果然被下了药了,只是不知是何药物,不论如何,自己必须马上离开此地,若是在此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不得体的事情,她与李诃便彻底完了。
她强忍着脑中眩晕,对李樱笑道:“不碍事的,清洗一下,也就好了。”说完撑着春花站起身来便要离去。
李樱倒是也没拦她,只吩咐了个丫头帮她带路。
待绕过一道长廊的时候,宋如是捏捏春花手心,春花便匆匆扶着宋如是要往刚才那片荷花丛中走去。
李樱指派的那丫头却拉过宋如是笑道:“前面便是客房,奴婢先带娘子去客房歇息片刻。”说着便挽过宋如是的另一边手臂。
宋如是使劲挣了挣,对方竟是纹丝未动。宋如是暗道不好,面色却不改分毫,她松开春花就要去怀中掏那哨子。
那丫头却先她一步,夺过哨子,随手仍在一旁的草丛中,口中催促道:“娘子快些吧,莫误了伤势。”
宋如是经过这几番动作,脑中更是眩晕阵阵,如今只希望那青衣丫头能快些发现自己,她推开春花高声说道:“我那青色荷包不见了,你快去与我寻来。”
春花会意,她担忧的看了宋如是一眼,转身便要跑,刚跑两步颈上一痛,眼睛一黑,便晕了过去。
那丫头哪里会放春花离去,她松开宋如是,快走两步一掌拍晕了春花。
她算准宋如是被下了药也逃不脱,便把宋如是推倒在地上,又把春花拖向墙角,拨弄了些草,盖在春花身上。
待她回转身来,却不见了宋如是,她冷笑一声,追上前去。
果然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发现了宋如是,她一把扯过宋如是,箍着宋如是手臂向着外院走去。
宋如是暗暗心惊,她如今浑身无力,唯有死命的掐着掌心,才勉强维持住神思清明,看这丫头像是要一路把自己带向外院,只有外院才会有男人出没,想到这里她便惊起一声冷汗,偏偏一路行来路上连个丫头都没有。
她脑中飞快运转,口中却对那丫头说道:“不知你要带我去何处?”
那丫头轻笑一声:“到了地方你便知道了。”说着便又扯着宋如是疾走起来。
宋如是见这丫头行事竟是滴水不漏的,便也不再多言,只暗暗地掐住自己掌心。
两人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外院的一处院子,宋如是已是摇摇欲坠,头脑发热起来。
那丫头扯着宋如是直接穿过院子,径自进了位于东边的屋中。
宋如是使劲全力,掐向掌心。留了许久的指甲顿时齐根而断,鲜血顺着掌心蜿蜒向下滴在地上。巨大的痛楚让她的视线终于不再模糊,她强打起精神看向屋内。
她一眼便看到了铺着玄色锦被的榻上垂下的红色衣角。她顺着那红色衣角向上看去。床榻之上正有位红色澜衫的少年歪躺着熟睡。
他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上,在眼尾划出一片阴影来。他像是正做着美梦,嘴角亦轻轻翘起。
宋如是看到那轻翘的嘴角,心中却是一沉,这里看来正是李衡的住处了。自己这小小的县丞之女,明里是来参加为大公子选娘子的宴会,暗地里却暗度陈仓的来到了小郎君的房中投怀送抱。此般设计既成全了自己的浪荡之名,又狠狠的羞辱了大公子。
如此香艳之事,想必很快便会散播开来,或许她们还会找个说书的专门在天桥底下戏说此事呢,待到那时,自己即是不羞辱自缢,也会被流言蜚语缠绕一生。
她低头沉思,一个不防便被那丫头推到床上,然后那丫头便关了门离去了。
宋如是使力撑起身体,便要下床,就在这时李衡却翻身一把搂住宋如是。
宋如是本是全凭着痛楚才能保持清醒,如今被李衡抱住,她使劲全力,对方仍然不动分毫。
宋如是又惊又恐,她仔细瞧着李衡似是未醒只是梦中翻身,便又放下心来。
她费力地扯过头下的高枕,又一点点的移开李衡搭在她腰上的手。
这番动作下来,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