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告诉他,其实事情也并非他想的那样复杂,但话在嘴里兜转了几个来回还是没说。
风吟潇看到月氏一直轻蹙着眉头保持缄默,以为她还在为这件事伤脑筋甚至不悦,赶忙又道:“二夫人,其实家母本想亲自来府上道别原委,只因我说这事皆因我而起,还是由我亲自来解释以表诚心,此外,家母近日身体不适,所以未能到府上一叙,还请二夫人海涵。”
“不要误会,我没事,”月氏淡笑道,“君侯的心思,我能理解,只是唯恐到头来有负你的雅意,”她停了停,才反应过来似的,“对了,国公夫人身体有恙,现在可好?”
“还在修养,谢二夫人关心,”风吟潇正襟危坐道,“家母一再叮嘱我要好好对二房说明一下,不要让你们误会,毁了两家的交情。”
“君侯回去转告国公夫人,妾身并无责怪之意,切勿挂怀,好好养病。”
“是,再谢二夫人。”风吟潇终于露出恭敬的笑容,他又转头对云恪道,“云恪,你武举准备的怎样了?我最近比较忙,都没顾上问你。”
“回君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云恪道,“现在只等着武举殿试了,没有问题。”
“这就好,”风吟潇点头道,“武举正式开始前,我会再来找你一次,记住除了考武学技能,还有军事谋略,两个一样都不能落下。”
“明白,”云恪点头,“君侯费心。”
风吟潇却是一抬手制止了云恪的客气话,笑笑,随即从外头传来下人的禀告,说卫千户和童少爷来了,还有大老爷云天赐这会儿也从宫中返回。
“快随我一起去看看,”月氏起身叫云恪和云嫣,又问风吟潇,“君侯要一同前往吗?”
“好的。”风吟潇应声,“我想去探望一下七小姐,看看她好点没有。”
几人到的时候,云天赐正坐在床沿给云可馨把脉,询问伤情等,卫卿和童智宸站在大老爷身后听着——这还是童智宸第一次来鄂国公府。
月氏、云恪和云嫣先给卫卿行了礼数,才问及云可馨的病情。
“大哥,七姑娘的病情如何?”
“因马受惊颠簸而引起的头昏眩晕这没错,”云天赐转过脸来对月氏道,“但七姑娘本身心脉也弱,还伴有气喘,不宜做剧烈运动,切记。”
云可馨顿觉有理,自己确实有心脉弱,一跑动过激就会气喘,甚至头还会昏沉沉的,有时候还站不住脚。
风吟潇心一沉:心脉弱?气喘?早知如此,就该阻止她去骑马才是。
“可馨,真对不起,”童智宸内疚的看了云可馨一眼,“我不知道你身体不好,要不我绝不会出主意让你到马场骑马的。”
“没事,我也忘了自己的小毛病,”云可馨微笑道,“童少爷不必自责,”她一扭头,看到母亲还有哥哥姐姐担忧的表情,又道,“二伯母,堂哥,堂姐,你们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会好。”
“哎,是二嫂,”傅怜音说着就进了门,身后跟着个手拿小碗的丫鬟,看到月氏的出现,连忙客气道,“怎么下人也不来对我说一声,我在下厨房给七姑娘准备安神醒脑汤……”
“没事,都是自家人,何须说这些客气话,”月紫芸淡笑道,“我是听说七姑娘出了点事就来看看。”
…
“那你也是二嫂,这些下人也真没规矩,”傅怜音让丫鬟把小碗往桌子上一放,转头数落起随她而来的冯嬷嬷和小翠道,“不要以为二老爷不在了就能不把二夫人放在眼里,二嫂如今还主持着大宅中馈,告诉你们识相点。”听着像是在袒护,但仔细一听,却不难听出话里的挖苦之意。
云可馨蹙眉,这傅怜音又要在外人面前“扬家丑”,让人以为鄂国公府内讧——她自己要出丑那是她的事,可是母亲却无端受这等委屈,真让她气不过。月氏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不动声色的反唇相讥道:
“下人有下人的难处,他们也得听主人的,三弟妹就别怪他们了。”
傅怜音一愣,自知被戳穿话外之意,干笑着转移话题道:“二嫂先坐,等我给七姑娘喂下汤再聊。”
说着,就让丫鬟拿着安神醒脑羹随她坐到床沿,对云可馨一脸的亲密:“来,七姑娘,尝尝为娘给你亲自熬得汤。”她动作轻柔的舀了一勺,送到云可馨嘴边,温柔的哄道,“很好喝哦,这是你大伯以前吩咐我炖汤给老爷喝的,很不错……”
云恪第一反应就是想拉起月氏离开这“是非之地”——三婶这摆明就是做给母亲看,有意戳母亲的心,月氏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望着云可馨,眉眼微微含笑,并无受辱之感,
云可馨只感觉比吞了一只苍蝇还恶心,她转过脸去,冷声道:“娘亲,我已经长大,可以自己喝。”
说着要去接傅怜音手里的汤碗,却给傅怜音绕过,笑道:
“那怎么行,你现在身子骨弱,没人伺候怎么行,”傅怜音不管说什么都是含讥带讽,令人如芒刺在背,“还不让外人看着笑话。”
让人看笑话的是你,拜托别搭上我!云可馨白了一张脸,心下大怒。
“女儿不孝,竟劳烦娘亲亲自照料,”她再次推开傅怜音拿着碗勺的手,语气里满是鄙夷和讥嘲,“但我只是人有些不舒服,还没到拿不动碗勺的田地,况且现在也没什么胃口,馨儿谢过娘亲。”
傅怜音白了红,红了又白,终究是忍下了心中的愤